> 方子意忙拍着她安慰,玉潭没有哭,“慎哥儿姐姐得求你,外面的事你帮着照应,郭新成一贯滑头,只知道奉承父亲,你得留心盯着,他要是有什么不妥,你只管告诉我知道。”
玉潭操心的性子,哪里肯让母亲的身后事办得凄凉,又是出嫁的姑奶奶了,也难再管府里的事情,慎哥儿忙说,“二姐姐你放心好了,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我帮着办事,让二姐姐满意就是了。”
玉潭说道,“你刚多大呢,你担不起这么大的场面。”
慎哥儿就和他俩说起来,已经和天后宫的茶房打过招呼了,杠房、棚铺、赁货铺、扎彩作坊,棺材铺子、杂货铺子都打了招呼,孝衣也准备了几百套,一应杂事都是齐全的,方子意见慎哥儿色色想得周到,喜得他把慎哥儿抱起来,“你姐姐心里还发愁,外面那些事有点愁人呢,哪知道你都准备了,你姐姐也想让人准备,只是怕你父亲不愿意。”
慎哥儿掏出个节略,“二姐姐你先看看,我哪里想得不周道了你帮着添补一回,我四姐姐照着这个应该能管好府里,还有彩蝶她们几个帮着她,也不用二姐姐操心,这也是给我四姐姐一个露脸的机会,二姐姐只管坐镇就是了。”
玉潭看了一回吃惊不小,慎哥儿比她想的还周道,方子意看了一回也笑了,他再不通庶务,也看得出慎哥儿安排的极妥帖,慎哥儿又命人叫来玉芳、彩蝶、秦嬷嬷等几人,慎哥儿先说了内宅让玉芳管事,玉芳当时就急哭了,“我真不成的,那些下人不会听我的话,到时候出了乱子就不好了。”
慎哥儿就说,“到时候彩蝶你给我四姐姐帮忙,青螺、碧螺还小不顶事,这回跟着办事也能长点见识,还有秦嬷嬷府里你人头最熟,你又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正好揽起来这些差事。”
秦嬷嬷笑道,“大公子吩咐了老奴,老奴敢不答应,兢兢业业就是了,只是老奴老了,就怕到时候有些力不从心,还得彩蝶提点我。”
慎哥儿偏头和方子意笑道,“秦嬷嬷是想提拔她儿媳妇呢。”
方子意就问,“那你和我说做什么?你和你姐姐说去,她儿媳妇是谁?”
彩蝶羞红了脸低了头。
慎哥儿不由得笑了,想和姐夫唱个双簧都没得唱,“秦嬷嬷你还跟我玩这虚头巴脑的,彩蝶还没嫁给你儿子呢,怎么着也得过几个月我才好给他俩办喜事,我以后还是住我那边,这边也得一个牢靠人管着,郭新成家的丢了这回脸,一时也难爬起来了,彩蝶要是能把差事办好了,府里的内管家跑不了她的,秦嬷嬷你等着享福就是了。”
秦嬷嬷听了这话也笑了,她和各处的管事都说得上话,几个主子跟前讨巧,当初就因为不识字吃了亏,眼睁睁看郭新成家的当了内管家,秦嬷嬷奉承老夫人高兴,三个儿子都安排了好地方,大儿子和媳妇帮着主子收租子,是过手沾油的肥缺,二儿子就叫他读书,又求主子的恩典放出来了,仗着岳家补了偏远的知县,好歹也是七品官芝麻官,小儿子帮大公子管铺子,也是人人奉承的二掌柜,没两年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慎哥儿和玉潭叨咕着各处的安排,秦嬷嬷听他们说完拍着腿笑道,“老奴知道二小姐是办实事的,大公子也是办大事的,不像那些公子哥,都长着朝天的眼睛,很怕银子弄脏了手,老婆子说话不中听,没有银子哪里办得成事,大公子和二小姐都放心吧,府里老婆子说了算,管教各处都顺贴起来。”
方子意还有些发愁,“我听说昨天的宴席不像话,那些吃食得赶紧买了。”
秦嬷嬷笑微微的,慎哥儿一拍他姐夫的脑袋,“姐夫你这里还不开窍呢,让我姐姐帮你敲一敲,秦嬷嬷说齐备就齐备了,哪里用得着你担心。”
不开窍就不开窍吧,被小舅子笑了也不算什么,方子意好脾气,伸手拉慎哥儿坐好,慎哥儿看着玉芳笑道,“四姐姐心里开窍了吗?”
玉芳红了脸眼睛也亮起来了,拿了节略看了又看。
又细细的商量了一回,何处行礼,何处宴饮,何处休息,又选了若干仆妇各管一摊,又要相互照应,秦嬷嬷带着人巡逻,彩蝶和四小姐居中调理,慎哥儿让二姐姐休息,“到时候用不着你操心,就让我四姐姐忙去,又有彩蝶帮着她,又有秦嬷嬷照应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玉潭抬起头想要忍住眼中汹涌的眼泪,那眼泪偏不听话,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落下来,方子意拉着她的手唉声叹气的,慎哥儿也不劝什么了,只有时间才能愈合心里的伤痛。
玉潭、慎哥儿这边忙着商量,李鸣唯也把郭新成叫到书房,自有一番话好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