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潭在至亲的人面前容易动情绪,这时候冷静下来,她又恢复了一贯的优雅从容,玉潭笑着和翠墨客套,“再见面我也该叫你声陆夫人了,明日我也不方便过来送你,少不了为你添妆,全了这姐妹情分。”
翠墨黯然一笑,主仆一场,也就剩下些面子情了。
玉潭微微点头,带着玉沁出去,慎哥儿连忙跟着,陆禀忙一把拉住了,慎哥儿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我先送我二姐姐回去,一会过来找你算账。”
陆禀眉眼生动的扭曲着。
玉潭出了铺子,她也不肯搭理慎哥儿,拉着玉沁上了轿子,丫鬟们前呼后拥的跟着,也不过隔了条街,拐弯就到了,轿子抬到垂花门停下来,四个轿夫退下去,四个粗使婆子接了轿子抬进隐秋苑,玉潭扶着丫鬟的手下来,却又发现墨香没跟回来,玉潭淡淡的笑了。
回到屋里坐下,洗手更衣,换了家常的衣服,少夫人吩咐站在廊下等着回话的几个管事媳妇们进来,红笺放软了声音笑道,“少夫人也该用饭了,奴婢让她们去传,少夫人好歹吃一口,您这么忙,您的身子骨受不了呢。”
玉沁忙抱了二姐姐的胳膊笑道,“二姐姐我也饿了呢,我和你一起吃。”
玉潭知道妹妹是怕她饿坏了身子,这时候也有点饿了,就点了点头,红笺忙命摆饭,外面的媳妇提了食盒递进来,两个小丫鬟接了,递给屋里的花蕊姐姐,花蕊打开食盒,先端出来一大碗热腾腾的红豆香粳米粥。还有几个清淡小菜。
花蕊盛了稀粥在一旁服侍,玉潭姐妹吃完,净了手收拾好了,红笺看少夫人神态平和,忙弯腰笑道,“舅少爷还在廊下站着呢,奴婢请他进来。舅少爷只说不敢惹姐姐生气。可怜舅少爷避猫鼠似的站了半日,少夫人有什么气也该消了,也该发句话才好呢。”
玉沁忙问。“慎弟弟还没走啊。”
“想来少夫人没发话,舅少爷不好走吧。”
玉潭没奈何只得让慎哥儿进来,慎哥儿进来笑道,“还好红笺姐姐看见弟弟了。不然弟弟真得在那里生根发芽,都是弟弟不好。来一趟就惹得姐姐生这么大气。”
玉沁忙拉着姐姐的衣袖,“二姐姐,慎弟弟知道错了呢,你饶他一回。”
慎哥儿笑着拱手讨饶。玉潭点着妹妹的额头,“我哪里管得着慎哥儿?我一个出嫁的姐姐哪里能管着他了。”
少夫人吩咐红笺把金银册子拿来,她要选几样首饰给翠墨添箱。又吩咐青芽把墨香的东西收拾出来,都给她带走。青芽看看红笺,红笺朝她轻轻点头,翠墨一家人脱了奴籍,墨香也是个小姐了,少夫人没有再用她的道理。
慎哥儿半蹲下身子,“二姐姐原本是管不着我的,只是弟弟愿意让姐姐管着,弟弟只求二姐姐别生气了,翠墨这件事是弟弟办的鲁莽,弟弟知道二姐姐不会愿意,心里还想着要成全他们,又觉得有几分理亏,弟弟就连说话都不明白了,也难怪二姐姐动气。”
玉潭想起翠墨也有点气馁,她神色淡然的一笑,“是你二姐姐想左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只要她心甘情愿就好了。”
伸手拉慎哥儿起来,“说起来你姐姐心里也愧了,原是我乱发脾气冤枉你。”
慎哥儿趁势起来,坐在旁边的锦榻上,“慎儿知道,姐姐心里看重我才会觉得痛心,才会又气又恨,姐姐看重和翠墨的情谊才会着急上火,今天是慎儿鲁莽了。”
玉潭听了这话心里是说不清的滋味,慎哥儿懂她。
慎哥儿懂她。看着弟弟稚嫩的脸颊,玉潭忽然间很感慨,弟弟是明白她的,她的弟弟长大了,终有一天,弟弟会做出一番事业,伸展他的抱负,玉潭心有荣焉,她常常恨自己不是个男人,不能走出这深宅大院,她的弟弟会走出去很远很远。
玉潭心里涌出母性的柔情,不知不觉间潸然泪下。
慎哥儿连忙笑道,“五姐姐都是你不好,你招惹二姐姐哭了呢。”
玉潭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擦了泪笑道,“谁说我哭了,”
“姐姐眼睛里进了灰迷了眼睛,五姐姐快帮着吹吹。”
玉沁听了笑起来,玉潭也禁不住噗嗤一笑,心里多少阴霾都消散了。
慎哥儿站起来笑道,“弟弟那边还有事要做,翠墨的婚事得张罗着,弟弟先回去了,二姐姐的压箱银子交给张顺家的就好了,我那边有个小院子,翠墨从那里上花轿。”
玉潭笑着打发小丫鬟送慎哥儿出去。
红笺找了金银册子递过来,翻开册子看了,选了两样压箱的硬通货,又吩咐红笺把妆奁打开,选了簪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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