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多事,只看着她做什么每日禀报我就好。”
张嬷嬷接过那银裸子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夜幕黑沉,院子里的其余下人都睡下了,红杏才终于从绣房出来,今日小姐又派了张嬷嬷过来帮她手,她却莫名觉得张嬷嬷态度十分奇怪,心中不安,便想早日将这批绣活赶完,也好交了苏妈的差,才熬夜到现在。
打了个哈欠,红杏感觉有些疲累,仔细关上绣房的门,便提着灯笼沿着走廊回留霞园,才走到门口,却正见到一道人影从留霞园闪出来,她瞬时警惕,提着灯笼追去:
“站住!”
灯笼却突然灭了,前方的影子完全不见了,今日天黑沉的很,却没有风,她募得一抖停了下来,心中后悔方才冲动,但也懊恼没有看清方才那人的面貌,赶紧拿出烛火想要重新打着,却见面前疏忽又闪过一道白影,瞬时吓得尖叫一声,丢了灯笼,那身影却不知何时闪到她身后,那掉落的灯笼也在她身后着了,她吓的更厉害,张嘴便要再叫,嘴却一下子被人捂住,耳边传来一个温热的声音:
“别叫,不然杀了你哦。”
她的身子瞬时便僵硬了,而后却突然带了一丝雀跃,低声惊呼:
“世子?”
身后之人愣住,却未曾想她轻易认出自己,便索性松开她提着灯笼来到她面前,一下子擒住腰肢将她搂在身前,抬起她的下巴:
“没想到你反应还挺快,这样也能认出本世子,怎么,对本世子一见钟情么?”
红杏的脸一下子便红了,微微挣扎想要挣脱他的身前,却发现被楼得更紧,捏在下巴上的手指也一样挣脱不了,更是有些羞窘也有些愧疚:
“不是,世子的声音奴婢记得……”
“哦?我的声音你都记得,还说不是一见钟情?”
红杏的脸更红了,她嗫嚅:
“奴婢……奴婢不敢……”
“你不敢?不敢什么?不敢欺骗本世子,还是不敢帮着主子谋害人命?”
南荣瑞贤慢悠悠打量她,眼中的笑意不减,黑沉的眸子却没有笑意,红杏微红的脸色顿时褪了个干干净净,她双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枉费。嗫嚅着却是说不出一句话了。
(三)
南荣瑞贤突然轻笑一声松开她向后退了一步,带了一丝俏皮笑道:
“吓唬你的。”
红杏还保持那略失落的神情看着他,对方却已经整了整衣襟恢复温润君子的模样,红杏才终于回过神来,神情却带了一丝异样,她方才分明看到那人眼中翻腾的怒气,而那话里得意思也听的明明白白,但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微微低头,双手交叠在腹前,恢复奴婢该有的恭顺:
“世子真的吓到奴婢了,但世子说的也对,奴婢身份卑贱,还不配让世子问罪,那世子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找小姐么?”
南荣瑞贤看她这幅模样,倒是挑了挑眉,径自侧坐在廊椅上把玩腰部的一只青玉:
“那和尚跑了,我担心他会来骚扰大姐,便来看看。”
红杏眼中闪过一丝戒备:
“劳世子费心,小姐知道后一定会很感动,不过那和尚并没有来骚扰小姐,世子可放心。”
南荣瑞贤不知可否继续甩动身上的青玉:
“那是再好不过。”
红杏只恩了一声,两人相顾无言了,过了片刻,南荣瑞贤突然站起:
“有没有兴趣配我走走,秋风凉爽,似是不错。”
红杏抬头,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睛,微微福身应了是。
南荣瑞贤与红杏走了小半个时辰了,他问她答,她说他听,他笑她看,说的却全是她们前三年的生活,原先说的只是南荣云织,他问什么她说什么,似是十分配合,但莫名有弥补的意味在里面,最后莫名他只想知道她如何,倒是让红杏颇为羞窘,嗫嗫嚅嚅,却换来他颇为放肆的笑声,说起自己儿时的羞窘之事,莫名的便又说了很多,而步子却又更慢一些,但终究还是又回到留霞园门口,两人停住脚步。
“今日……多谢姑娘相陪,时辰不早,你早点去休息吧。”
南荣瑞贤轻声道,低头看着身前的人,依旧是只见到她微微垂着的发璇和那白皙微露的侧颈,言语里带了莫名不舍,红杏依旧恭顺,语气却比方才低了一些:
“世子不嫌奴婢啰嗦便好,世子也早点休息。”
南荣瑞贤见她还是不肯抬头,也只摸了摸鼻子,轻轻嗯了一声,转身便走,谁知走了几步,身后却又传来一声低低的声音:
“世子……”
他立刻含笑回头,看向前方那提灯的女子,却见她终是抬起了头,脸上带着一丝红晕,看着他咬了咬唇,似是鼓起极大勇气才攥紧了手中的灯笼,解下身上的披风走近了他:
“世子,已是天寒,距离前院还有一段路要走,世子带上这个吧。”
整个披风是藏青色的云环纹暗绣锦缎所制,白色毛领,宝蓝色滚边绣着一些龙佩纹,倒是朴素简单,不显女气,南荣瑞贤看着红杏那双秀长明亮的眼睛,心中那最后一点介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微微一笑接到了手里,潇洒地披在身上,旋身如燕一般踩着一块圆石飞身而去。却没看到身后那秀慧女子明亮多情的眸子渐渐沉下,变得是如何的冰寒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