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云织沉下一口气:
“算了,你今后再不许招惹他,我会解决这件事,为你讨回损失。”
华东歌干咳一声:
“这点损失我还是能承受的,你不必冒险,我不想你再见那小子,他对你心怀不轨。”
“你……”
云织看着他发红的脸无奈叹气:
“你不必在意,我确实只把他当做乳臭未干的毛小子,那孩子兴许也只是产生了错觉。”
华东歌不再多言,点了点头:
“你小心就是,我这边不必担心。”
云织嗯了一声,又问:
“你家族那边会不会责怪与你?”
“已经来了书信责问与我,要求我半年之内弥补损失,否则……便要另派他人来接管大吴的生意。”
华东歌坐在桌前推给云织一杯热茶,面容有些无奈,云织转动眸子试探的看着他:
“是否需要我的帮助?”
华东歌眨眨眼面露疑惑:
“你不是说大吴的女子不能做生意么?”
“明着……自然不能,可是小心一些,倒也无妨。”
云织干咳一声,舒缓地喝了一口热茶,裹了裹狐裘才觉得不那么冷,支着桌子上前华东歌凑近了一点:
“海珍局的损失我尽力为你讨要一些,但你创下这样的大祸,只用损失怕是堵不住你那些兄弟的嘴,若是把你亲创的千丝万缕做大,想必他们便无话可说了。不单单是染丝的方法,还有织绣的工具,手艺,销卖的方法,我都能向你提供,只要咱俩合作,我保证半年之内,京都绣房你占一大头。”
华东歌是见识过她的绣品的,如今用她的方法染得黄丝正是卖的最好的一种,所以,听她这么说他还是很动心的,但想到手头上最近的烂账,又有些犹疑地看着她:
“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我还会给你投钱。”
云织轻笑着说,让华东歌立马变了脸色:
“你想要红利?”
“不是红利,是股份,也就是……千丝万缕的部分所属权。”
华东歌一听立马双手齐摆,脑袋猛摇:
“不行不行不行,华家的资产是绝对不能让外人沾染的,你说的条件不行。”
云织自然知晓仅仅凭借这些不能让华东歌同意,于是一把捉住华东歌狂摇的手按在手下,压低声音继续诱惑:
“绣品生意要想做大,还必须是挂在大吴人名下的好,只要你让我接受千丝万缕,我能想办法让它获皇商供权,到时,这可就不就是银钱的收益了。”
她看着华东歌渐渐染红的耳尖,微微一笑,凑得更近了,温热的热气喷在他的颈边,吐气如兰:
“况且,我只是要一些股份,真正的掌控权还在你的手里,我知道你想脱离家族的纷争,我会帮你实现愿望。”
“你……你这是趁火打劫。”
华东歌弱弱地揭穿她卑鄙的行径,云织微微挑眉离开了他的脖颈:
“趁火打劫?我是雪中送炭。”
没错,云织听到海珍局被烧时第一念头确实是担忧,也猜想这会不会和云倾泽报复有关,但是想了一会儿那脑子就拐到别处去了。
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怎么能放过,况且……她也确实是给华东歌送钱周转,只不过要借用千丝万缕一段时间。
华东歌像是为难住了,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的算,云织笑笑:
“你仔细考虑,若是想好了,和以前一样,让桐给我回信。”
桐就是几月前她自皇宫捉住的那个与她有六分想象的女囚,三个月前从皇宫逃出来投奔华东歌,便为云织所用,就是因为有她,她此几次三番不动声色与华东歌来往,那丫头只要稍作打扮,就和她相似非常,但换上男装又自然有一番痞气,混迹街头谁也不会怀疑,与华东歌的讯息,如今已经是她最得力传讯员。
华东歌点点头,云织便起身紧了紧狐裘,开门出去了,门关上后。
华东歌放下了算盘,微微笑了,手收在暖套中站起身来,来到那书架的后面,倚在那里:
“你当真不想再回去?”
却原来,那后面还有一个隔间,隔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桌上一盏昏黄的油灯,床上坐着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披风里的人影。没有说话。
华东歌也并不勉强,微微一笑:
“不要在这里太久,你的伤还受不得。”
而后抬脚走了回去。
黑影的头抬起来了,看着方才华东歌站过的地方,大大的帽子遮挡了她的面颊,只有一双空洞的眼睛。
(二)
云织有些兴冲冲的回到王府,一进院门便有小丫头上前低声告诉她苏妈拿了宫里的赏赐在屋里候着呢。
云织这才想起这月二十六,她是要行成年礼的,却没想到今天宫里就来了赏赐,这意味着行完成年礼,出了三月,也许就得落帖下聘了,她也意识到,她果真没有太多时间了。
方才那点因敲诈了华东歌来的兴奋心情被冲的干净,但眼下也只能赶紧地正了正衣衫走进屋子。
苏妈立在正厅,身后跟着一排地端着物件的丫头嬷嬷,王妈妈满眼放光地瞧着那些东西,谄媚地和面无表情的苏妈搭话,也不在意她的冷漠,一个劲儿的说个不停,看到云织掀帘进来,一张老脸立马笑成了花,上前迎了去:
“哎呦我的大小姐您可是回来了,大喜啊,宫里跟您送来好多赏赐呢,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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