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云织奔出大殿,取了那青铜匣子,直去云倾城住处,此事虽是陈诺儿干系,但她的郡守府据此过远,光是路上来回便要花费两个时辰,此时最可能求的便是云倾城。
但本以为会很快得到相助,却被内侍拦下,却说云倾城今日不在殿中。让云织一时无措,只端着那匣子十分着急问那内侍:
“不在殿中,那他去了哪里?”
“这……”
那内侍不知她会这般问,抬头看她一时言语滞瑟。云织见他愚笨不言,微微皱眉,挥手推开他想要径自入内,却又赶紧被他拦下道:
“郡主不可入内,王爷当真不在殿中。”
“那他去了哪里?”
云织沉声吼道,对着小侍已是无了耐心,小侍显然不敢欺瞒云织,却又不敢违抗主人命令,只跪在她面前反复言语,不可入内。
云织莫名其妙,耐心被他耗尽,正要硬闯,身后却有人说话:
“郡主何必为难一个小奴,他不过听命行事罢了。”
却是那多日不在的王春回,只是他满面胡须,风霜满身,身后背着药篓,却像是远途而来。那小奴立时对他磕头感谢,只道:
“多谢王太医体恤。”
云织却转过头,微微皱眉看向他:
“王太医,你怎么会在这儿。”
云织记得云倾城将他派去北国寻药,怎突然出现在桑城。
王春回笑笑,对她作揖行了个礼:
“王春回拜见郡主,多日不见,郡主别来无恙。”
云织无闲心与他闲聊,只道:
“我很好,但你方才那话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明显么?”
王春回笑笑,只摊手道:
“王爷不愿见您,您又何必硬闯。”
“不愿……见我”
云织看着他,脸上有一时的茫然,王春回叹了一口气,却是颇有些怜悯,他上前走到云织面前:
“这几日的事春回有所耳闻,郡主来寻王爷无非是为了这青铜匣子,若是如此,王爷便定不会见你。到西陵为止,王爷对郡主所能做的,已然做过了。”
云织微微愣住,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匣子,一时茫然不知所措,王春回这话什么意思,是说云倾城不是不在殿中,而是不愿见她了,她转头看向那小奴,沉声道:
“可是……真的?”
那小奴哑然无语,却是将头低的更低了。云织喉头一噎,却是淤塞不能自己,竭力控制情绪,却忍不住手指用力,捏着那青铜匣子成了青白色。随后再不发一言,转身就走。
王春回轻叹一口气,在她身后却流露复杂神色:
“郡主多时是随性而为,却有时,也该体谅王爷一二。”
云织暮的顿了一下,脊背挺得笔直,却只冷声道了句:
“多谢王太医指点,云织往日所欠,必当尽数还清,今后……也绝不拖欠!”
便再不多言,凌然离开了。
王春回看着她倔强背影,摇了摇头,只觉无奈。背着那终于寻到的东西,径自入了殿门,与他那有时他也琢磨不透的主子,前去复命了。
云织是一身倔强离开的云倾城大殿,但面目上的冷静,无法让她平息内心的堵塞,在看到那小奴无言默认的那一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何等的感觉,失望、不可置信以及满心的委屈。
她不知自己这些情绪是从何而来,但那直涌上她喉头的酸涩堵闷,却让她的心神都变作空白,她挺着腰背走出大殿,却在此之后满心失魂,不知去何处,直到脚下被什么暮的绊倒在地,手中青铜小匣滚落泥土,她才趴伏在地,随着额头的痛楚,茫然伸手,却是混着殷红,摸到满脸泪痕。
“我这是……做什么……”
她径自低喃,却是不知自己怎会如此,但满目酸涩,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遏制。直到趴伏在地上,呜呜痛哭起来……
(二)
天色逐渐阴沉下来,轰隆一声,打了个惊雷,随后豆大的雨点洒落下来,不过半个时辰,便已成了雨布。
云倾城正与殿内听王春回清点那花费大工夫寻来的东西,看着外面的雨幕,微微的出神。王春回清点完毕,才抬起头来,却发现自家主子在走神,不由出声:
“王爷,您在看什么?”
“恩?”
云倾城转过头,神情却有一丝茫然,随后意识到王春回所问,才回过神来,却是揉了揉额头:
“啊,本王知道了,春回辛苦了。”
王春回点点头,继续指着被他划分的药材道:
“这几样是给陈妃娘娘的,这几个是送给国师炼丹。还有云荷公主那里,这古参是为她找的。这些东西会随太医院平日里惯送的药材一起送去,王爷看看,是否有所缺漏。”
云倾城点点头,伸手随意拿起一支灵芝,道:
“没有了,这些事你已很熟悉,本王很放心。”
王春回被他夸奖,嘿嘿笑了两声,手却又打开另外一个锦盒道:
“这一趟除却这些,还有一些意外收获,虽然那七星海棠再未找到,但却找到了这个,这玩意儿,可是耗费了我三个死仆。”
死仆便是王春回炼药用的死人炼成的,活人便称作药仆。听他说过,死仆是用了许多药物炼制,然后用了南疆蛊药来做控制,不是活人,却能四肢行动,训练得当,身手可比几个暗卫好手,且刀枪不入,极为厉害。但也极为难得,莫说所耗费药材太多,寻常情况,王春回也不会将活人练就死仆,所以,有那么几个也都是宝贝一般藏着,这次一下子耗费三个可见其当真下了血本。
云倾城便有了些兴趣,看向那形状还是大小都很是奇怪的东西笑道:
“哦,什么药材,如此珍贵?”
王春回脸上却是露出极为诡异的神情,只嘿嘿笑着关住匣子低声道:
“虎鞭,北国雪虎的虎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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