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片刻,宋青葙认出来,这是去武康侯府的路,心里不由一暖,秦镇是先送钟琳回府。
果然,马车在武康侯府的胡同口停了下来,秦镇坐在马上对着钟琳乘坐的马车拱了拱手,才又往前驰去。
徐妈妈扶着钟琳下了马车,望望秦镇远去的背影,口中“啧啧”叹道:“谁能想到秦大爷会是这样的人?先前光是听说这人多么粗暴蛮横不着调,现在接触多了,才知道人言真正不可信。宋三娘算是苦尽甘来……”
钟琳笑道:“这也得看缘分,要是秦大爷娶的不是三娘,也未必有这份周到细心。不是说一物降一物,三娘就是秦大爷的克星。”
旁边的丫鬟听她们说得热闹,插嘴道:“说句打嘴的话,要我是宋姑娘,定是不敢嫁的。秦大爷长得跟门神似的,看见他我就两腿打颤。”
钟琳笑叹一声,“果然什么人有什么命”,吩咐徐妈妈,“三娘嘱托那事别给耽误了,早点打听出来早点给个回音。”
徐妈妈点头笑道:“奶奶放心,指定不会误。”
马车里。
宋青葙低声问碧柳,“这不像回府的路,你可知道是哪里?”
碧柳掀开窗帘瞧了瞧,不确定地答:“许是要出城吧?”
宋青葙心里也没底,偷偷扫了秦镇几眼,看着他一副笃定的样子,索性不再多想,微阖了眼靠在车壁上养神。
秦镇早就察觉到宋青葙三番五次偷看自己,心里的抑郁之气早就散去,留下来的尽是窃喜。
中午,他等她吃饭等了近半个时辰,都午时三刻了,才有小厮跟他说她不回来了。
他没生气,就是觉得有几分失落,饭也没好好吃,正好千玉来回事,就跟千玉聊了片刻,突觉茅塞顿开,于是去见了父亲。
自父亲处出来,他迫不及待地赶到了诚意伯府。
不过大半日没见,当看到宋青葙婷婷的身影出现在角门的那刻,他的心竟有些紧张与期待。
就像杨二奶奶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听到她们的谈话,也听到宋青葙回的那句,她的声音里没有恼怒,而是娇羞。
看着她眼波流转的瞬间,他很想一把将她捉过来,然后……然后等夜里再算账!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过方家胡同,宋青葙认出来了,前头就是国子监。
无缘无故地,他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马车停下,宋青葙戴好帷帽,整了整裙裾,扶着碧柳的手下了马车。
面前是座两层小楼,看着门面很大,匾额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品茗居”,似乎是间茶馆。
举步走入,一个小伙计热情地迎上来,“几位,楼上请。”
秦镇扫了眼四周,沉声道:“请你们掌柜的过来。”
小伙计狐疑地上下打量番,这人穿着甚是普通,可周身的气势却极吓人,不知找掌柜干什么。正犹豫着,只听秦镇喝道:“快去。”
小伙计将手中的帕子往肩上一搭,极快地跑开了。
宋青葙趁机将茶馆看了个仔细,进门靠墙的地方摆着木架子,架子上一溜茶叶罐,罐口系着红布条,写着茶叶名。
店里整整齐齐地摆着十几张方桌,方桌擦得纤尘不染,墙壁是整洁的白粉墙,也是没有半个污点。
看得出掌柜干得很认真,伙计也用了心,只是……宋青葙皱眉,这么好的地方,可惜了。
盏茶工夫,掌柜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来。
宋青葙一看这架势,惊讶不已,掌柜的长相跟秦镇有点不分伯仲,合该卖兵刃刀具才对,却在这里开茶馆,就像文人诗会的酒桌上上了盘猪肉炖粉条,感觉很不合宜。
掌柜见到秦镇,立马单膝点地,拜道:“属下见过世子爷。”
宋青葙恍然,这是秦家的店铺。
秦镇掏出张纸递给他,道:“恰好经过就进来看看。”
掌柜接过纸扫了眼,又给宋青葙行礼,“见过世子夫人。”
宋青葙这才注意道,他左边的袖口空荡荡的,并没有左手,确切是说,他的左臂从手肘往下就没了。
秦镇向她介绍,“张原是父亲的亲卫。”
宋青葙顿时了然,急忙请他起身。
秦镇便道:“我跟张原说会话,你随便转转。”
宋青葙点点头,走到木架前,将茶叶罐看了个仔细,然后沿着楼梯上到二楼,迎面是架长案,案上供着财神爷。
二楼跟一楼的格局基本相同,也是摆了十几张方桌。
宋青葙心里有了数,默默地下了楼。
直到回望海堂,秦镇再没跟宋青葙说过一句话,吃饭时也不像以前那样殷切地为她夹菜,甚至,吃罢饭,秦镇要出门,她特意叮嘱他说天已经凉了,让他加件衣服,他也没反应。
你说他生气吧,可上下马车时,仍然扶着她,饭前仍是端来铜盆让她净手;你说他没生气吧,他却始终木着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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