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3TheMV

狂地将桌面上所有的东西哗哗地扫到了地上。

    “我挺直腰背的时候，你不懂么？

    你说你是最懂我的人，

    却听我不懂我每次的口不对心。

    离开的时候怎么看不到我的伤心？”

    镜头里的千程正在狠狠地将道具师放好的玻璃杯一只又一只的摔碎，原本只是演戏的状态却意外地感觉有种释放出来的快（河蟹）感。似乎前几个星期满身的疲劳委屈都一下子涌了上来，透过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发泄出去，但却越发泄越多。咖啡因的效力似乎过去，在玻璃杯一声又一声的脆响下，汹涌而至的疲惫似乎将她的身体都要压垮了，就连手臂似乎都抬不起来……

    每次抬臂都似乎重达千斤，手臂里像是灌满了铅。千程握着杯子的手无力地垂下，松开的时候任由玻璃杯在她脚边碎开，飞溅的碎片将她光着的脚划出一道道血丝都不知道。

    没有人发现她的不妥，都以为这是她的临场发挥，千程茫然地看向镜头，空洞的眼神能让人几乎信以为真，却并不知道这并不是她的演技。

    歌曲这时候也到了高（河蟹）潮，原本剧本也是写了极度的忧伤和愤怒，大家都以为这是她的发挥，任由着她随着歌词继续下去。

    “什么时候开始认真起来的？

    什么时候开始坠入爱河？

    什么时候开始爱上这个混蛋？”

    曲子里由她自己演绎出来的忧伤，似乎成了真，她慢慢地滑落在地，差点就坐在地上那一片狼藉。

    “I\\\'dy Falling

    So deep and deep

    不知道从何时起

    Falling in the abyss

    不断下坠……

    无法触底……

    无法站起……”

    一段感染力极强的高音，作为千程一向的骄傲，却反过来把她自己感染了，疲惫和坏情绪汹涌而至，挡都挡不住。镜头前的千程眼神一片空洞，就连眼眶都红了，好在仅剩的理智让她没有哭出来，但是一旁的惠娜还是一早就敏感地看出她的不妥。

    不过两人都还是捱到了导演叫停，一完成拍摄，惠娜就马上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毛毯冲到了千程身边。早春的首尔还是很冷，为了MV效果千程仅仅穿了简单的针织衫和牛仔短裤。一边用毛毯揉搓千程冻僵的身体，惠娜还一边问千程怎么了。

    没有察觉的导演还在赞扬千程：“哎一古……真是的，千程还说自己演技不好呢，看看这丫头今天的表现，简直做演员拿青龙奖都够了！这种东西怎么能谦虚呢，这样不是让别人惭愧呢么。”

    一直在摄影棚外面等着的成仁在接到惠娜的短信之后，马上赶进来救场，这时候刚好接住话头：“这丫头今天是超常发挥了，哥你没看这丫头平时表情管理那副艰难的样子，为了教这丫头表情管理。公司里的演艺老师都要累死了。”

    好在后面也没千程什么戏份了，歌曲演唱到这个阶段已经临近尾声，最后将会是TOP的一大段快速激烈的Rap。通过强烈又快速的节奏来抒发激烈的情感，这是Rap的一贯表现手法。

    千程披着毯子坐在一边，看着镜头中TOP倚着MV里她的家门坐着，眉眼忧伤地吐着烟圈。

    曲子里大段的激烈Rap被TOP用他那漂亮的嗓音，和熟练精准的吐词演绎得无比完美。千程随着音乐摇晃的同时，低头看惠娜正蹲着处理自己的伤口。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惠娜心疼地给她点上酒精消毒。由于玻璃杯直接在她右脚旁炸开，玻璃碎片在她脚上划出好几道不深不浅的伤口，不仅仅是右脚背还有脚踝甚至左脚上都有几道血痕，其中几道比较深的还一直在渗血。

    “要不要去医院算了？”惠娜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成仁，千程脸上的憔悴傻子都能看出来，之前拍那场戏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上了粉化了妆才那么憔悴，但是其实惠娜为了效果，根本没有给千程擦粉，仅仅是花了条眼线，她脸上的黑眼圈就连粉都遮不住。

    “欧尼，又不是什么大事，就不用去医院了。”千程弯腰捡起医药箱里的创口贴，直接贴在了那几个还在渗血的伤口上：“我还要回公司做后期呢。再说，人家TOPxi来帮我拍MV，我自己就这么走掉也不太好……”

    “拍摄也快结束了。”成仁点头，也同意千程的说法。

    最后《坠落》MV的拍摄，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度过。大家临走分开的时候，TOP还专门走上来再三强调让千程注意身体。

    “志龙让我说的，要好好注意身体，要按时吃饭，不要吃垃圾食品。”TOP皱眉，做了个发抖动作：“哎西，这小子真是肉麻……不过千程，你真的别太拼命了。今天我看你状态就不是很好，比起之前录音时候见面就已经明显得瘦了，憔悴了很多……”

    知道这位大哥是关心她，千程老老实实点头：“知道了哥，我会注意的。”

    “真是要注意啦，再这样瘦下去会显老的。”TOP直话直说：“就像志龙一样，一瘦形象就不好了……”

    哥，不用强调显老的，真的……

    等真正上了车，惠娜才放下心来问千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吓死我了，整个人看上去好像没神了一样。”

    千程低头玩着袖子上的线头，声音听上去还算正常，除了有些沙哑之外：“没事，姐。只是可能是咖啡因效果过了，有些疲劳因此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又拉出个笑容看向一脸担心的惠娜：“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像有事的样子么？只不过可能是有点太投入了，再加上疲劳才会那样。”

    “真的没事？”惠娜还是担心地看着她。

    “真的没有……”千程诚挚地看向惠娜，直到坐在副驾驶的对方扭头回去看车前方。

    她扭头看向窗外，想要通过窗外的风景来转移注意力。刚才双脚冻僵了还不觉得，但是现在穿上袜子又回暖了之后，脚上丝丝的抽痛让她有些冒冷汗，如果只是一道口子还好，只是无数道口子在一起就让疼痛一下子放大了无数倍。

    但这不是关键。

    她回想起刚才录制过程中的自己，在砸碎了杯子之后，她除了感觉到千斤似的重量之外，更觉得自己好像无法控制身体了……眼前白光灿烂，似乎连近在咫尺的东西都看不见了，刹那间她就好像被困在了一个躯壳里面，却没办法做出任何动作。

    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千程想起自己看过的心理学的书，知道有的时候巨大的压力人自身可能都不能反应过来，并不知道自己处于极大的压力中，此时身体会做出最诚实的反应。

    或许她真的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为了自己首张正式专辑，或许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但她又想起手头上那些还没完成后期制作的曲子，想起自己还没拍的MV，想起自己还没还准备好的舞台和还没定下来的专辑封面……

    再等等吧，等到专辑发行，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她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想着趁在路上的时候好好眯一会。

    但是，脑海中却仍旧是不停地，走马灯似地盘旋着她的旋律，她的曲子，她的舞台和各种各样让她放不下心来的东西。

    果然还是不能休息。

    千程哗地坐起身，又把电脑打开，完成最后一小段的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