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爹一路晕车,在凯县的时候还吐了。爹爹和巫山慢慢扶着二爹下了车,秦师傅还在车上等着:“老权,走。”
“强哥,我们就住国营旅社吧,在旁边吃点儿东西。还得买票,明早去陪都。”
“你们还要去陪都啊?走走走,你叫我一声强哥就是我兄弟,我帮你安排。放心吧,兄弟。”
距车站不远,一家没有挂牌子的沿街铺面,门关着的。秦师傅上去敲了敲门:“干妹啊,我强子,开门。”
门开了,露出一张二十多岁小女人的脸,老秦又把巫山他们介绍了一遍。
看样子,那女人是秦师傅的相好,巫山前世啥都经过,一眼就看出来了。
二爹爹爹还真以为是他干妹,一直不停地道谢。老秦让那巫山叫罗??莸呐?俗龇梗?约号苋ヂ虼?薄?p> 吃着晚饭的时候,船票就买回来了:“阿权,我战友有人在轮船公司,硬是买了三等舱的票。”
二爹把票面看了下,把手帕裹着的钱掏出来,给秦师傅63块,又要给他五块钱跑路费,秦师傅推了半天没收。
二爹爹爹没坐过船,巫山就给他们解释轮船有一等舱二等舱散席,但一般的穿就只有三等舱和散席。老秦和罗姓女子就好奇地盯着巫山看,把巫山都看毛了。
爹爹给他们解释说巫山看的书是他们的好多倍,二人又不停地夸奖巫山有出息。晚上睡觉也是在罗姓女子那里睡的。二爹搂着巫山,晚上睡着了还在不停地抖动,估计是晕车的后遗症,搅得巫山一晚上没睡好。
一大早起来,老秦已经开车返回巫县了,罗??莞?蠹易急噶讼》购拖滩耍??鋈舜掖颐γΦ爻怨?绶埂b??萘熳糯蠹易??坏铰胪贰b??莶皇悄侵痔仄?恋呐?耍??呛苣涂矗?安欢啵??撕苁翟冢???耍?恢痹诎渡细?馊?鋈鲜恫还?灰沟娜嘶邮帧?p> 因为晚上没睡好,巫山一到船上就睡觉。中午的时候隐隐约约爹爹他们叫吃饭,巫山说想睡觉。一觉醒来,船过了鬼城,不一会儿就到朝天门了。
在朝天门找到去菜园坝的站牌,等了二十多分钟,车子来了。总共就三个帆布包,各自带了一两套换洗的衣服。不像现在一出门大包小包的。奶奶还给每个人准备了一个搪瓷缸子,上面映画着样板戏里几个敬礼的军人,太祖体的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几个字在人像的下边。三个缸子一模一样。
到了火车站,用革委会开出的证明买了去蓉市的硬座票。一直到晚上九点多,从山城市开往蓉城市的列车到站了。车站的高音喇叭一直放着的革命歌曲停下来,广播里招呼大家上车。
车厢里的人不多,上车就找到位子了。三个人和别人换了位子坐在一起,二爹靠窗户坐着,巫山在中间,爹爹靠着过道。白天虽然迷迷糊糊睡了一天,一上车巫山又一直打呵欠睡着了。
看来重生以来,巫山的神经绷得太紧了。毕竟是十几岁的身体,又是给父亲做规划,又是剽窃小说剧本,每天都没闲着,这几年实在累坏了。
五点多的时候,火车上的喇叭就放起了东方红的音乐。爹爹已经醒了,看到巫山也被吵醒,就把二爹也推了推。
三个人打开帆布包,开始洗漱。收拾完,透过窗户,看到已经到了驷马桥。爹爹把三个包都挎在肩上,到车门边准备下车。
顺着人流,从出站口出来。七十年代的蓉城火车北站真小,二十年后的蓉市大酒店和海发大厦还是几栋低矮的单元楼。
看了下大致方向,巫山就招呼二爹爹爹走向车站办公室。
办公室里,就三个人在,自顾聊着天,正对着门的那个人约莫五十多岁,看到巫山三人,脸上的笑意马上变成寒霜:“站住,干什么的?”
“叔叔好,”巫山不经意间就成了三个人中出来说话的人:“请问曹星红同志在吗?”
“你们找曹主任?哪里人?什么事?”
“我们是曹主任家亲戚,从巫县来的?”
巫县?三个人满头黑线。巫山看三个人可能不清楚:“亿县地区下面的一个县。”
“你们是张......啊,好,在这里等下,曹主任八点半来上班。吃了早饭没?”
“我们吃过了。”
“别客气,我叫魏红兵,来,跟我来,我们去吃早饭。”
一路上主要是巫山在和他们交流,在食堂里吃了稀饭,馒头。回到办公室不一会儿,曹星红就来了,办公室里面还有一间小屋,上面挂着主任办公室的木牌。魏姓男子领着巫山他们进去,然后就带上门出去了。
巫山拿出张大军给曹星宇写的信。信纸三张,上面都写满了。信封虽然没封口,但巫山他们一直没看。
看完了信,曹星宇马上热情起来。“几位请坐,谢谢你们对我师傅的照顾。张大军同志是我师傅,一般人都不知道,从列车员的时代就手把手的教我。在蓉市住几天?都是要到京师去吗?”
“曹叔叔,谢谢您,我们不在蓉市停留,直接去京师。”
“好,我看看车次,蓉市到京师每天下午五点十六都有一趟。”马上打开门“小刘,进来下。”
又问巫山他们:“有介绍信吗?”
二爹把介绍信拿出来,曹星红把介绍信交给刚进来的小刘,让拿三张去bj的卧铺票。
不一会儿,票拿回来了。二爹要给钱,曹星红高低不肯收,“你们这不是打我脸吗?把我师傅照顾得那么好。”
巫山一直曹叔叔的叫着,谈起张大军的事情,曹星红不时哈哈大笑。又给他们三人安排了丰盛的午饭。上车的时候,直接从员工通道送到车上,还对卧铺的服务员交代了要好好照顾巫山一行,才回首转身离去。
巫山还是觉得困,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每次吃饭都是二爹把他推醒。
第四天早上,巫山又被推醒了。在吭哧吭哧呲......的交响曲中,终点站京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