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哪家有多少钱啊?”王团长不以为然:“放在家里,这里气候干燥。又不怕长霉。”
这一句话,呛得巫山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不过。说道钱长霉这个话题,突然想起了前世发生在老家的一个笑话。
两家人,是叔侄关系,在政府部门任职。
两家人吵架,侄媳妇和婶婶,用簸箕把钱端出去晒。
这下,可就闯祸了。不到两天。叔侄二人,都被纪委请去喝茶。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怎么啦?”王家山看到他在笑,有些奇怪。
“噢,没什么。”巫山岔开话题:“也就是说。兵团里面,都是拿着工资的农民?”
“对呀。不好搞哇,”王团长大倒苦水:“好些个老兄弟,都想回老家,说那边都包产到户了。咱这边。还是实行的那一套。粮食除了自己留一部分,其余上交。”
不晓得粮食最后到什么地方,巫山敢肯定,这粮食不会到维省的口袋里。
从地方利用各种资源,地方上得不到好处。
难怪。后世的黑省和维省,对建设兵团的意见这么大。
反方面看过来,兵团自身的日子也不好过。
里面的民兵,生产积极性不高。平时干活,谁不磨洋工?
随着社会的发展,外面的信息,源源不断冲击着兵团。
早先长辈们保家卫国,建设边疆的豪言壮语,让年轻一辈感到怀疑和困惑。
他这么想着,脚下不停,跟着王家山逛悠。
两人走的这条路,是从团长办公室往东。
机耕道,两边就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
不时,有戴着草环的民兵,从地里闪出来,叫一声:“团长。”
然后,王家山大手一挥,这人又进去潜伏。
“他们在这里干嘛?”巫山感到奇怪。
苏联人的军队,被我们永远留在西北角,难不成这里还有敌人?
“说起来呀,不怕老巫你笑话。”王家山不胜嘘唏:“总会有些家伙不自觉,来偷取地里的粮食。”
“你抓起来之后,怎么办呢?”巫书记感到不明白。
“还能怎么办?大人不出面,让小孩子来。”王团长也有吃瘪的时候:“骂一顿,让大人领回家。”
“老王,”巫山语重心长地说:“你考虑过原因吗?要是这些看守的人监守自盗,每人也偷着拿回家,你又怎么办?”
“这个......”王家山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真没想过。”
巫山换了话题:“王团长你老家什么地方?”
“老家?”他一愣,不晓得怎么问起这个来:“我父亲是吴振将军的部下,当年是农十师的政委。对了,偶尔听老爷子说过一次,是汉江省那边的,他整天吵吵着要回去养老。”
巫书记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没有放弃:“我们夏孜盖公社,就挨着一八四团。老王,你应该知道,大家都分了土地。自己家都有,如果去偷别人家的,说出去,多不好听啊。”
“你的意思是说,把土地分下去?”王家山一愕:“土地太多了,不现实。”
你说吴振这老爷子,私心真重啊。
什么样的将军,带出来什么样的兵。
整个一八四团的土地,足够养活农十师的人了。
关键是占有了国家的资源,还拿着纳税人的工资。
最后这些粮食,到哪儿去了?
想到最后,巫山的背上渗出了冷汗。
却又觉得应该与吴振没多大关系,老吴家的生活水平,在京师同级别也就一般般。
要不是和老巫家结亲,吴建国时不时帮衬点儿,他家在京师只能说泯然众人矣。
看来,吴老在另一个时空,被世人看做顽固派,可能就是他拗着建设兵团不放给人留下的坏印象。
至少从两人相识以来,他的一言一行,都值得人称道。
作为副国级的领导人,他的吃穿都有国家买单。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权力!这个词在巫山的脑袋里闪过,挥之不去。
吴大爷呀,你何必还在乎这些呢?
连《南泥湾》都在歌唱着你的功劳:又学习来又生产,三五九旅是模范。
难道你非得抓住建设兵团,让世人诟病吗?看来,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个问题和吴老谈谈。
设若两人没有关系也就罢了。现在两家人,本身就是亲家关系。
吴振也是改革派的代表人物之一,谁敢说吴振是保守派,马上就有人大耳刮子抽他。
尼玛,吴建国晓得伐?那是吴老的幺儿子,那是炎黄的创始人之一。
“小勇子,你别跑!”正在想着,前面传来怒吼声。
一个半大小子,怀里揣着几个刚掰下来的嫩玉米,使劲往这边跑着。
看到巫山两人,他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陆陆续续从其他地里,也钻出不少戴草环的人,加入到追击行业中。
这小家伙也挺光棍,把几个玉米放在地上,笑嘻嘻地冲着王家山:“对不起,团长,我错了。”
“老巫啊,让你见笑了。”王家山叹口气:“这些小猴崽子,整天不读书,真不让人省心。”
巫山没有理王团长,走到前面把他扔掉的几个玉米捡起来。
“小勇子是吗?”巫山把玉米棒子塞到他怀里:“拿回家去吧。今后别这样了。”
那些追击的人,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看着王家山。
“看什么看?”王团长沉着脸:“这是和风的县委巫书记,按他说的做,他是我兄弟。今后看到他了,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谢谢巫叔叔。”小勇子很机灵。说着撒丫子就跑开了。
“这个口子开了就麻烦咯。”王团长止不住摇头:“兄弟,你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没什么困难的。”巫书记淡然一笑:“堵不如疏。”
“恩?”王家山迷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