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保,见死不救,你愿意投降了?”
木齐中汗如雨下,躬身道:“我木某人有眼无珠,误信杨抗倭之言,悔之莫及。万望巫副专员垂怜,以解燃眉之急。”
“你要投降,我当然不能拦着你,可是你还想保留你的德南集团,是不是有些痴心妄想了?”巫山轻抚着王璐的手。看也不看他。
大难临头各自飞。杨抗倭倒了,你就说人家的坏话,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木齐中脸色一变,额头冒出汗珠更多,寒声道:“炎黄确实是华人企业当中的巨无霸,我没法抗衡。可是巫副专员别忘了,这里是亿州市。哪怕炎黄再强大,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猛龙不过江,你是不是把炎黄的作用想得夸张了些?”
巫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来。走到木齐中面前。伸长了脖子,仔细的打量了木齐中片刻,摇摇头,叹息着:“井底之蛙。也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木齐中脸胀得通红,鼻息粗重,眼看着就要忍不住发怒。
他被巫山这句话刺激了。偏居亿州,最怕人说的就是见识小,更何况巫山还是用如此轻蔑的口气,哪里还把他当一个老板看待,连普通人都不如。
“你知道我老公最厉害的是什么吗?”王璐在丈夫旁边,怜悯的看着面红耳赤的木齐中。
“我虽然陋居亿州。对天下事也略知一二。巫副专员的炎黄确实强大,可是……”
“你错了。”王璐打断了木齐中,眼中的怜悯之色又浓了几分。“我老公的炎黄的确在世界上都大大有名,可是他最得意的却不是商业这块。正如你所说,我们的炎黄很强大。在中国根本没有对手可言,怎么打都是赢,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呢。我老公最厉害的是关系网。悄悄告诉你,我父亲是王铁成!”
“关系网?”木齐中一惊,随即意识到王璐要说的是什么,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没错,巫山的炎黄确实厉害。在中国,更多的时候,是政府的力量。杨抗倭临走之前的那一番话,让他对面前这个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有着深深的忌惮。
中国的经济,说白了就是一种政治经济,这样的结论,是他在狱中得出来的。
要不然,一出监狱,就不断找关系,到最后终于联系上杨抗倭,从此在亿州境内一步登天,达到亿州几乎所有人都要仰望的高度。
当然,他明白,这里的所有人肯定不包括已经走出去的巫家人。
在军队里的战友情,他不是很清楚。想来,和自己在监狱里一样,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可惜,出狱后,他很少和往日的狱友联系。
再说了,狱友只不过是小地方出来的,怎么可能比得上那些手眼通天的军中悍将?
早上当着他的面打电话,军中的那些人压根儿都没联系,王老那边也没出手,一棒就把德南集团打到解放前。
“其实,木齐中,你这个人想法不少。”巫山确实有些名人情结:“说你的德南公司,投机取巧也好,钻了政策的空子也好,主要是你这个人的想法超前。”
木齐中不晓得对方究竟要说些什么。他深知,眼前这人就是当下他能抓住的一根稻草。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德南欠款达到了两千多万,这个数额都够枪毙好几次的了。
他讪讪接话:“那是巫副专员您的夸奖。”
心中,是无尽的屈辱,不是他出手,德南仍然是亿州炙手可热的公司。
“我早就说过,对德南公司,半点儿兴趣都没有。”巫山慨叹:“你这人啊,怎么说好呢?五百年前,波澜有一个科学家叫哥白尼,你晓得吧?”
“啊,我知道的。”木齐中忙不迭点头。
“一个人如果领先了一步,他就是天才。领先了两步,天下皆敌。”他突然又想到了自己,重生以来何时真正快乐过?“应用到企业经营上也是一样,相信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亿州,敌视你这个人,敌视德南公司的人不在少数。”
也没等对方接话,巫山自顾说道:“你真以为,没有三峡集团出现,没有我出现,德南集团就可以在亿州一手遮天?你错啦,错得相当厉害。如果像你这样,在商场上对其他企业下死手,没有三峡就会有四峡、五峡,把你撕得粉碎。”
木齐中半晌无语,对方说的确实就是这个道理。在亿州,德南不晓得侵吞了多少人的利益。不说其他的,他的进货渠道直接把供销社给挤了,要不是杨抗倭从中说合,双方已经成了死仇。现在供销社系统大部分进货就是靠德南支撑,那压的就是钱啊。
杨抗倭走了,供销社那边的钱不给德南或者压上一段时间,德南也就完了。其实,这件事他们已经在做了,要不然资金链不会断,今天自己也不会死皮赖脸跑来求巫山。
打起官司来,供销社和其他部门盘根错节,德南半分胜算都没有。他们就说自己的经营困难,资金周转不灵,这些话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出来。
木齐中幡然悔悟:“巫副专员,能收下我吗?德南我不要了。确实,您说得很对。我的企业,就是无根的浮萍,没有根基。假如产品都是我自己公司的,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
在两人的交谈中,他第一次用了敬辞。
“你真不要了?”巫山想不到一时之间对方就醒悟了。
“真不要,请三峡接过来吧。”木齐中一下子像是老了二十岁,颓然说道。
“关键是你能做什么?”巫山轻轻颔首:“我打电话让巫市长帮你挡一挡,催下货款。至于你个人,用不好的话,三峡的明天,就是德南的今天。”
就是不懂企业运营的王璐,也在一旁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