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系统,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老大难。
我们根本就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法,来预防一个人犯罪。
普法教育,这是欧洛泰必须要开展的。
像这里的牧民,惹冒火了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大家并没有意识到这就是犯罪。
而公检法各个部门,很多时候的工作都严重滞后,所以包天民的感慨是有道理的。
“包书记,其实这也不能怪政法系统的同志们。”巫山苦笑道:“因为工作做起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我一个小小的专员无能为力。”
“什么?”包天民眼睛睁得老大,他对年轻的巫专员很有好感,觉得不是传说中的什么巫阎王。
看到出来,维省的政法委书记虽然在地方工作的时间也不短,脾气还是很火爆。
“别怕,小巫!”包天民把桌子一拍:“有什么问题你来找我!”
在他认为,这是对方的谦虚之词。巫家的根脚,他了解得很清楚。
不过,没有接触以前,对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就当上了行署专员很不解气。
赵立生是对方的干爷爷,他是明白的。想当年,两个人在部队里的级别差不多。
当然,年龄相差还是不小,十多岁呢。
解放战争开始,赵立生的位置就噌噌噌上涨,到了包天民需要仰望的高度。
他对巫山的干爷爷服气,军人就是这点好,有差距自己承认。
但并不意味着对一个小青年高看一眼,觉得是肯定有赵立生趁着自己还在位,扶植自己的势力,为赵青松今后上位做准备。
哪怕简单的几句话,两人都有从军的经历,马上就产生了好感。
包天民认为对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说其他,就是认认真真为那些蒙冤受屈的人尽一份力。是他都没敢做的事情。
既然对方有那么深厚的后台,不妨也顺水推舟帮一把,对自己绝对没坏处。
“呵呵,”巫山知道老头进了圈套。故意激将道:“我怕包书记话说得漂亮,事到临头马上就退缩啦,困难真的太大!”
“臭小子,你去找赵总理打听打听!”包天民急眼了:“想当年,我也是鼎鼎有名的包老虎,啥时候皱过眉头?”
罗大伟与齐红亮傻眼了。他们和新来的政法委书记还在磨合期,知道这人是一个火爆脾气,一点就着。
巫阎王的名声,在维省不是盖的。
两人都是从维省起来的干部,他们深知。给这小子一根金箍棒,说不定把天都捅个窟窿。
看到巫山紧一句慢一句,总觉得有些不对,但究竟在什么地方,还是不清楚。
“包书记。您看有些事情是不是从长计议?”两人交换了下眼色,齐红亮咳嗽一声,在旁边提醒着。
公安厅内部肯定不是那么团结。一把手与副手之间,在各个地方都有不得不说的故事。
在公事上,肯定要一致对外。
这话如果让罗大伟说出来,也就没有了转圆的余地。
而由他说出来,分量不一样。
“红亮。就像巫专员刚才说的,他希望欧洛泰地区没有冤假错案。”包天民也反应过来。
“我们是党的干部,做事情肯定有风险。”他叹了一口气:“要不然,我们这些干部是干啥吃的?不就是来解决难题的吗?”
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后退不了。
凭着多年的经历,知道这小子的话肯定有猫腻。那又如何?驴脾气一上来,一条道走到黑。
“在他一亩三分地上,巫专员敢这么做!”包天民豪气地一挥手:“难道我们政法系统的人,想被欧洛泰地区看扁吗?”
也就是说,富海监狱这里只是开头而已。
维省今后对内查实那些陈年旧案。对外彻查所有监狱的犯人。
“包书记说得好哇!”巫山生怕公安厅的两个家伙再接嘴,轻轻鼓掌:“没说的,包书记,我跟你干啦!”
包天民一愕,这事情貌似你挑的头吧,怎么跟着我干呢?
“哈哈,我就喜欢小伙子的这种态度。”
不管怎么说,一国总理的干孙子都跟着自己干总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包天民还是点点头。
“包书记呀,”巫山喝了一口砖茶,露出了獠牙:“这里的人犯,都是来自天南海北。他们的冤假错案我们即使平反了,当地的机关怎么协调?”
即便是在十年浩劫乃至以前产生的案件,那就是当地公检法的耻辱。
好嘛,维省政法系统对应的是基层公检法,打脸还不是由对方的省城机关来受着?
举一个例子,譬如巫山的家乡巫县出现冤假错案,被维省的人翻案了。
巴蜀省的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维省这边狗咬耗子?
包天民的性格是直爽,并不意味着他没脑袋。
在党的历史上,一次又一次整风运动,能够活下来的人都是佼佼者。
“小巫,你放心,我管定了!”包天民一句一顿:“就算我这个官不当,即使把官司打到京城去,我都要把这件事情做到底!”
公安厅的正副厅长无语了,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再阻止也就失去了意义。
一方面,他们是下属。
另一方面,正如包天民说的,我们当官就是为群众为国家来解决难题的。
“好!”巫山从心底里对面前的老人感到敬佩:“包书记,我虽然年龄不大,需要我出力的时候,请不要客气!”
包天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冤假错案,是一个历史性的问题。以前他也曾想过,可惜却没有那个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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