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女儿又带上了孩子来到婚礼的流水席上。
蒙头静坐的新娘耐心地等待着新郎的迎娶,婚礼在新郎的哭声和新郎朋友的歌舞声中热闹非凡。
第二天家人一起商议过年买羊的花销:越邻近过年,羊就越贵。
提前买回羊,可以放在家里的小院里圈养着。
在一番争论后,吐尔干从家里一个水壶中取出钱,先去牙医那里补好了牙,并结清了一年的费用20元,又在朋友那里购置了一些当地的特色产品。
因为是好朋友,他购买了20个婴儿在摇篮里面用的木制尿管和9个吊葫芦,一共才花了8元。
最终夫妻一起在市场上花费45元买了一只大公羊。
节日里不断有中外游客上门,当京城摄影爱好者带着长枪短炮进门的时候,吐尔干的老婆熟练地戴上墨镜和头巾,依在土陶陈列室门口为大家摆好拍照的姿势。
吐尔干的儿子吐洪江的高丽朋友崔永承,每年都来他们家做客。
最近他打算和前来做生意的高丽朋友一起合作,如果谈成,他就在和风生活了。
他的汉语说的不错,而且非常喜欢维族文化。和吐洪江关系好得如同兄弟一样。
在炎黄超市,准备年货的人们熙熙攘攘,大家都在采购食品、衣服等,相比来说关门最晚的是皮鞋店。
和炎黄的喧闹相比。和风老城的一个茶馆格外闲适,老人们依然慢悠悠地听着克里木的歌,一起谈天说地。
喝一壶茶,吃一个馕,卷一根磨合烟,像往常一样,一起度过几小时惬意的时光。
10月4日,过年的气氛更加浓烈。
一大早,买买提就开着车从艾力和吐尔干家里批发来一车土陶,在妹妹、妻子、女儿的帮助下将土陶搬进库房。
他的父亲在市场巷和东渠巷路口的花盘巴扎有个店铺。主要销售内地陶器及瓷器。
本地产的土陶主要是用做花盆和坛罐,使用的人已经很少了。
这些脆弱易碎的土陶逐渐被看作是一件件艺术品。
随着改革步伐的加快,土陶质朴中带着雅致,蕴藏的含义更不是焦躁的现代人赋予得了的。
而土陶的脆弱与骄傲、粗糙与细腻,似乎也融进了这个栖居在山崖上的民族的一些特质。
吐尔干一边操作着人力驱动的转盘。一边在和游客谈如何制作佩带的首饰。
很多人家已经买好了羊,艾力家的作坊一直都没有停工,做好的土陶整齐排列着。
别人家的孩子都在外面玩耍,他的小儿子则帮忙运送烧制好的陶器,小女儿则被不时前来拍照的游客当做模特儿。
下午,东渠巷上依然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东渠巷的环卫工人突击清扫街道上的羊粪。
在和风。还没有执行欧洛泰一样的交通管制措施。
第二派出所门前的警车调头离开,随后一大队羊群结队而去。
夜幕已深,一阵悠远的诵经声从幽暗的清真寺传出,和风清真寺里来做晚礼拜的人们鱼贯而入。
10月5日清晨6点,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和风清真寺做礼拜。
人们都希望在古尔邦节当天,能在这里拥有一个做礼拜的位置。
各个社区的人们在阿訇的带领下列队前来。每走几十米就停下来和阿訇一起诵一段经。
清晨的礼拜是一年中规模最大的,所有成年男人以诵读《古兰经》和纪念先知、赞美圣贤为主要内容。
早上9点多,已有五六万人聚集在广场。
大毛拉通过高音喇叭开始主持聚礼、讲经。
广场上所有的穆斯林都虔诚地听他讲经,随着悠扬动听的诵经声礼拜。
礼拜后的和风清真寺前,人们在唢呐和手鼓声中跳起萨满舞。通过歌舞来达到娱神、通神和降神的目的。
礼拜后的吐尔干回到家中,把羊从羊圈里拉到院子来宰掉。
宰杀后的肉要分成三份,分别留作自用、赠送亲友以及施舍给穷人。
羊被宰后,妻子和女儿将新鲜羊肉炒好,吐尔干一家人围绕着边交谈边吃饭。
过年生意好,女婿匆匆吃了饭,就要赶到和什托洛盖去上班。
小女儿和女婿在一八四附近的八连成家。
大女儿和女婿在粤南市卖烤羊肉,2年没回来过年了。
市场巷里,依然有零星的羊群在等待着买主的光临。
但是几乎所有的店铺和饭馆都关门了,人们从街道和巴扎上回到了家中,相互问候和拜访,成了接下来的几天中最重要的仪式。
吐尔干去亲友家串门,拜贺节日。
妻子留在家里不停地和朋友电话联系,摆上节日食品,烧茶备水,闲时站定下来,长时间望着和布克河方向。
邻居家的孩子静静地荡着秋千。
在无言消逝的老城时光里,新的一年开始了。
巫山这几天,就在吐尔干家里,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和他们一起享受穆斯林的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