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大哥哥,能不去吗?”
没等他开口,颜妮便堵住了他的话语。
一声大哥哥,让盛谨枭浑身一震,他看着她,墨色的瞳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颜妮,你……”
颜妮看着他,眉眼含笑,“我想起来了。”
男人一把扯过她,紧紧镶坎在怀里,胸口的那颗心脏跳得异常的欢腾,“总算是想起来了。”
出口的声音低沉而暗哑,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激动。
颜妮从他怀里退出,抬眸看他,“能不能……不去?”
此时此刻,她一向深邃迷离的美目难得地露出一丝名为期盼的东西,然而,这样的眼神却让盛谨枭心里窒闷得厉害,喉咙哽了又哽,最终出口的,还是一句:“乖乖等我回来!”
赵俊是他的责任,他放不下,也不能放下。
似是怕经不住她的挽留,盛谨枭丢下这句话,便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开。
颜妮看着他的背影一寸寸变小,直到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她眼底好不容易燃起的那一抹光亮和心底那股发癫似的陡然而生的热情。
呵,真是蠢得可以。
颜妮自嘲地笑了笑,抬手看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并不是十分的华丽耀眼,设计却很独特,她知道,里面刻着他们的名字的缩写和唯爱一生四个字。
阳光打在钻石上,瞧着有些刺目,就如那时候她对他的感情,浓烈得将她自己给灼伤。
唰——
有什么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流光,落入广阔无边的海里,无声,却激起阵阵涟漪。
再瞧右手的无名指,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颜妮不是一个会亏待自己的女人,这里的景色美得令人叹息,如她自己所说,必须得玩个够本,而她确实做到了。
一个人,她玩得更加的自在。
三天的时间,她的足迹踏遍天涯海角的每一处景点,这里的美食也被她尝了个遍,这期间,盛谨枭一天四个电话是雷打不动的,早中晚各一个,提醒她吃饭,深夜时分一个,会问她一天的旅程。
颜妮都会一一回答,会一如往昔地跟他调侃,会在他嘴巴耍流氓的时候呛他几句,两人之间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同,无形之中,却透着一股暴风雨前的平静。
盛谨枭是个感知力特强的男人,他当然也感觉到了,所以赵俊的事儿,他火急火燎地处理着。
找了一天,没找到人后,他们便报了警,请当地的警方协助寻找,警方调查了机场的监控录像,发现他被一个戴着鸭舌帽,身穿夹克的男人带走,警方断定是绑架。
只是几天下来,并没有任何绑匪的电话,正当盛谨枭准备联系军部时,家里却来了电话,绑匪电话打到了梅玲那里,要求五个亿的赎金,交易地点在京城,而时间,在二十四个小时内。
这样一来,说明绑匪已经带着人去了京城,同时,这个人显然是有目的地绑架,更是对他们的之间的事儿做了调查的。
这样的情况,盛谨枭自是要回去的,他打电话给颜妮,手机却是无人接听状态,打到酒店,前台说她并没有退房。
“枭子哥,可以走了吗?”
温雅静推门进来,原本美艳的脸庞这会儿只剩下憔悴和焦灼,盛谨枭收起手机,“我已经打好招呼,你先过去,颜妮还在酒店等,我去看看!”
“枭子哥,俊俊他……”
温雅静看着他的背影,期期艾艾地出声,只说了一个名字,便咽哽得说不出话来。
盛谨枭闭了闭眼,“你放心,就算是为了赵翔,我也会平安将他救回来!”
盛谨枭火急火燎赶到酒店,并没有看到颜妮,房间是没退,可是,属于她的行李,却是都带走了,而他的,整整齐齐地留在那里。
没时间给他伤怀,他收拾了行李,退了房,便直奔军用机场。
这边,颜妮在接到一个电话后,便坐上了飞往云南的飞机,再一次回到这片令人窒息的天空,回到段家那处龙潭虎穴。
前来接机的依旧是前一次那几个保镖,不过这次颜妮没有跟他们走,而是第一时间去了一座香火鼎盛的庙里。
姻缘树下,依旧是当年那个白须老和尚坐在那里,时间好像在他身上静止,那双眼一如既往的精神灼灼,神采奕奕,脸上的笑容更弥勒佛有得一拼。
不变的场景,不变的人,唯一变的,是时光和心境。
“小姑娘,这姻缘树啊,可是要和心上人一起来才灵验!”
老和尚摇着把破旧的蒲扇,善意地提醒。
颜妮笑着,嘴角梨涡浅浅,笑容斯文娇俏,“我来解姻缘!”
她说着,不顾老和尚和众人诧异的眼神,径直走到树下,走到当年他们站定的地方,一抬眼,就看到那个被她做了特别记号的香囊。
六年的时间,姻缘树上已经挂满了各色香囊,有新的,有旧的,红红绿绿,让人眼花缭乱,然而,她仍是第一眼便找到了属于他们的那个。
长时间的日晒雨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可是,那个被她刻意用针线缝起的两个角却没有变。
当初还是借卖香囊的大娘的针线缝的,而做记号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约定,以后的每一年都要来这里,看看它是否还在。
姻缘树不高,却很大很大,树枝散开来,就像是一把巨伞的形状,她踮起脚尖,够着手拉下树枝,就要去解,这时候本是坐在那里的老和尚却走了过来。
“小姑娘,一对恋人,从相识,相知,到相恋,皆是前世修来的缘,不要轻言放弃,而且,老头子我想起你来了,记得当年你就坐在我对面一针一线缝的两个角,你恋人就站在你旁边,这些年来,他每年都要来这里一次,陪我老头子喝喝茶下下棋,有时候就站在这里,一站就是一整天!”
颜妮手颤了颤,顿了一秒,最后还是毅然决然解了下来。
香囊外面是一层绸布,里面却是防水的皮质,用小刀拆开,里面是一张红纸条,里面写着两人的生辰八字,尽管有些退了颜色,可是,仍能辨认出字迹来。
扬唇笑了笑,她掏出打火机,哧地一声点燃,“老师傅,如果相识相知相恋是前世修来的缘,那么,一起白头到老却是需要分,我们有缘,却无分,最终只能像这张承载我们感情的纸张,变成灰烬,风一吹,什么都没有!”
话落,手中的纸也化成了灰,如她所言,风一吹,便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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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暴风雨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