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其中也包括盛谨枭在内。
所有的一切都说明了一点,她是回来报仇的。
齐家,段家,甚至包括盛家,她以自己为饵,用最不经意的手段,将他们一个个串联,互相厮杀,而她只是如局外人一般,在一旁坐山观虎斗。
呵呵~
一声声听不出情绪的轻笑从段云桀胸腔内溢出,他看着对面神色泰然的女人,那张脸依旧是六年前的那张脸,可是心思却变得莫晦高深,她眼里再也找不出当年的简单。
他以前一直想将她拉进他黑暗的世界里陪他,如今,她如他所愿般黑化了,然而,心里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开怀,反而像是被某种情绪撕扯着,疼的厉害。
“你这样算计,姓盛的知道吗?”
颜妮笑着,不置可否。
似是没期盼她回答,段云桀捏了捏眉心,一个击掌,两名保镖应声而入,“老板!”
“带小姐去见见三爷!”
保镖恭敬地应了一声“是”,便面向颜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姐,请!”
段阳醒是醒了,不过,昏迷的时间太长,全身都无法正常动弹,就连说话都十分困难,目前仍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病房外,由保镖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着。
颜妮进去的时候,长期照料他的护工正在帮他做脚部按摩,她上回来过几次,护工自是认识她的,看到她,连忙出声打招呼,“小姐,您来啦!”
颜妮点了点头,许是听到动静,病床上的段阳这会儿睁开了眼睛,看到颜妮,黯淡的眼球立马闪过一抹光亮,“咹……颜……”
长时间未出声,声带有些损伤,发出的声音粗嘎如破锣。
颜妮知道他是在叫她,她伸手握住他颤颤巍巍的手,嘴角轻扬,一向淡漠疏离的笑容这会儿添了一抹暖色,“阿爸!”
段阳轻扯嘴角,面部肌肉长时间未活动,笑容有点僵硬,他很瘦,眼窝深深凹进去,额骨凸起,以前那个笑起来温文尔雅,玉树临风,如神祗一般的段家三爷,如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迟暮老人。
而他现在才五十出头一点点。
颜妮鼻子有点发酸,她仰着头,吸了吸鼻子,又喊了声:“阿爸!”
十岁以前,她和她的妈妈相依为命,四处颠沛流离,飘零晃荡,十岁以后,那人封掉她某些记忆,将她丢在了段家。
是这个男人,爱屋及乌,不介意她的身份,在那个陌生的家族里,给她依靠,给她无微不至的关怀,甚至在她夜晚想妈妈想得哭的时候,他会不厌其烦地安慰着她。
他帮她布置最漂亮的公主房,会带她去游乐园,他教她品茶,教她下棋,陪她一起等候,有段阳在的那些年里,她的生活是一帆风顺的,是被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公主。
有他在,段家没人敢给她脸色看。
就连他变成这般样子,也是为了保护她。
当时那辆车子,要撞的是她,是他及时将她推开,她无事,可他却不省人事,在病床上一躺就是六年。
所以,当他以财产继承权将她困在段家,且私自藏起妈妈寄给她的信时,她也从未怨过他一分。
她知道,他只是太爱她妈妈了,为了她那句会回来,他一直一直等着,不顾家人的逼迫,坚决不娶妻,收她做女儿,待她如珠如宝,视如己出。
好在老天有眼,他醒过来了。
段阳眼眶有些湿润,他唇瓣蠕动着,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几个“咿呀”地单音。
颜妮握紧了他骨瘦如柴的手,“阿爸,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段阳看着天花板,神色有些恍惚,在颜妮以为他会毫不犹豫点头的时候,他却摇头拒绝了。
颜妮愣了愣,“阿爸,你……”
她一直都知道,他不喜欢这个压抑而肮脏的家族,很不喜欢,只是身为嫡出的他,身系段家与他母族两个家族的兴衰,所以,才被困在这里。
“以……阿……会找……唔……奥!(你妈会找不到!)”
不甚清楚的一句话,可颜妮确实听懂了,她眼睑不停地颤动着,最后终是没忍住,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她将脸埋进他冰凉的掌心。
良久,她抬起头来,外泄的情绪已然收起,眼睛水润清亮,她帮他额前花白的发梳理了下,语气温软,“那你在这儿安心养好身体,我去找她回来。”
颜妮在医院里陪段阳说了很多话,别的什么都没说,就说这些年她在国外留学的那些事儿。
直到医生进来提醒病人需要休息,颜妮这才离开。
夜晚十点,外面已经亮起了霓虹灯,相较于京城的繁华似锦,纸醉金迷,这里倒是安静纯朴了不少。
颜妮并没有跟保镖回段家,而是在医院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
那些保镖许是得了交代,并没有为难,由两个在酒店守着,其中一个回去复命。
没过半个小时,段云桀在保镖的簇拥下来到酒店,颜妮刚洗好澡,身上还穿着浴袍,发梢上滴着水珠。
好似知道他会来一般,她不见半分讶异,自顾自地倒了杯温开水喝。
段云桀在沙发上坐下,褐色的眸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听说三叔不愿意跟你走?”
颜妮没说话,突地一个转身,白色的浴袍划过一道漂亮的弧度,面向他之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色的手枪,而黑洞洞地枪口,对准的是他的眉心。
“你的命,我随时可以取,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段云桀一早便知道她的不简单,这会儿也不见任何讶异,他挑了挑眉,浅褐色的眼睛直视着她如幽潭一般的诡魅眸子,依旧笑得冷漠矜贵,“我赌你不会杀我!”
几乎在他话落的同时,“哧哧”两声,利器穿透皮肉的声响,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郁的火药味儿。
------题外话------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