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呢?”
“即使谈了,结果也不会改变。”
“那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要走了吗?”
“算是吧。我知道你和陆柏尧不可能了,但张旭他是真的爱你,我愿意退出,成全你们,只要他幸福,我……”月月的声音顿了顿,“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他能觉得幸福。”
“我打电话给张旭,让他接你回家。他是孩子的爸爸,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管。”我想要从包里拿出手机,却被月月拦下了,“不要告诉他,今天我来找你,只是希望你能再给张旭一个机会,你们可以尝试着重新开始,毕竟在整件事中,他是无辜的。”
曾几何时,我们处于情敌的位置,因为一个男人争锋相对、势不两立,何曾能想到有一天,两人竟然会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聊天。
谈话期间,月月好几次恳求我,希望我能再给张旭一个机会,给予我和他重新开始的机会。
在感情面前,付出越多的人,注定是爱的卑微的那一个。月月之于张旭是如此,张旭之于我是如此,而我和陆柏尧呢,谁是爱的卑微的那一个?
但即使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会再有意义了,因为我和陆柏尧,已经分开了。
跟月月谈得差不多的时候,我站起身子跟她告别,正想开口,觉得嗓子口犯上一股恶心劲儿,跟月月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连忙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
终于到了洗手间,我整个人趴在洗手台上,惨白着一张脸,恶心得想吐,但除了肚子里冒了点酸水出来外,什么都吐不出来。
月月一路跟到了洗手间,轻轻拍着我的背,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洗了把脸,朝她摆了摆手:“没事,这几天都这样,可能吃坏什么东西了吧。”
月月疑惑地问我:“这几天都这样?”
“恩。”我点了点头。
她突然问道:“夏槿,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怀孕?
不会吧?!
我被月月问得一下子整个人都懵了:“我……怀孕?”
你他妈的是在逗我吗?
这几天虽然一直泛着恶心劲儿吧,但我从来没把这回事跟怀孕联系到一起。话说起来,这个月的大姨妈真的已经延迟好久没来搭理我了,只是我跟陆柏尧都分开了,现在还来这么一出,真是ohmyladygaga!
我无比震惊地看着月月,期待她说一句可能是她想多了,但没想到她对着我说:“我是当护士的,虽然不能说百分百的把握,但也不会没凭据就说这话,你最好还是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最后跟月月分开之后,我感觉整个人的头顶上就像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电闪雷鸣……
虽然之前有过一次假怀孕的经历,但那时候毕竟还是和陆柏尧呆一块的时候呢,现在我要是真整怀孕了该怎么办?
像言情小说写的那样,一个人偷偷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多年之后带着孩子跟陆柏尧重逢,陆柏尧看着缩小版的小陆,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说“我们结婚吧”?
不是吧,虽说人生自古谁无死,但怎么这么快就到我去死了呢!
我整个人完全属于懵住的状态,等逐渐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往医院的方向赶。
找地方挂号、在病房门口排队,这一系列的过程之中,我的心一直“砰砰”地跳着,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心里就已经冒出了两个小人,在争吵着到底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23号,夏槿!”
叫到我的号码的时候,我一掌把两个小人“pia”灭,然后整了整衣衫走了进去。
看诊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手上写着各种我看不懂的蚂蚁字。医生在各种详细地轮番问候了我的祖宗十八代后,又给我实施了一系列我完全叫不出名字的检查。虽然我跟检查仪器这玩意儿不是第一次见面,但始终停留在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的交往阶段。
最后,在我被上上下下折腾了一番后,这位中年医生大妈告诉我:“你怀孕了!”
我整个人咆哮地都快赶上马景涛了:“啊?医生你确定没有诊断错吗?你确定我不是吃坏东西而是怀孕了吗?”
医生大妈一脸看白痴的样看着我,然后给了我一个三百六十度超高难度旋转的白眼。
我抓着她的衣角,心存侥幸地问道:“要不您把那些仪器再给我挨个儿试一遍?确定我是不是真怀孕了?”
最后,我直接被医生大妈无情地扔了出门,然后听见她的大嗓门一喊:“下一个!”
我揣着检查单,脑子浑浑噩噩的,楞是在医院的大楼里晃了好几圈,都没晃到大门的位置。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撞了人不知道要说声对不起啊?”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让我浑浑噩噩的脑子变得稍微清晰起来,我转头看向说话那边,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正指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叫骂着,架势跟泼妇骂街有的一拼。
只不过更奇怪的是,这个年轻女孩穿着一件卫衣,头上戴着帽子,鼻梁上还架了超大一副蛤蟆镜,除了跟看到一张嘴之后,什么都看不到。
“对……对不起。”那个年轻女孩迅速说了一声,说完正想着赶快离开,却被中年妇女忽的拉住了手,“哎,你这小姑娘是什么态度啊?撞了人你这样就想走啊?这也太便宜了吧?”
中年妇女拉着年轻女孩的衣袖不肯放手,那个年轻女孩一直尝试着挣脱,却一直没挣脱开,两人争吵的架势不小,引得周围旁观的人越来越多。
对于这类争吵,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但让我停下脚步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那个年轻女孩,身形好像黄雨薇?
我专注地看着年轻女孩的打扮,她的身形确实是黄雨薇极为相像,作为名人,她出门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这似乎也说的过去,只是黄雨薇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看着周围的门诊,我四处晃悠着竟又晃悠到了原点,这不就是我检查到底怀孕没有的地方吗?!
黄雨薇来这儿,难不成跟我是同样的目的?!
我一步步走上前,想要确认这个年轻女孩到底是不是黄雨薇,但脚步刚刚跨出去,年轻女孩的墨镜和帽子已经被对峙的中年妇女一把抓了下来,露出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
黄雨薇!
真的是她!
她是如今正当红的新晋女主持,又连着十几天上了娱乐版的头条,在场想有不认识她的人,怕是也难。
众人一看到这位年轻女孩竟然是黄雨薇,人群中不禁一阵骚动,一个个拿出手机拍照的拍照,录视频的录视频,人群将黄雨薇围得严严实实的,她被困在最中央,一个劲儿地用手提包挡着脸,嘴上叫着“不要拍”,但根本无济于事。
我站在人群的外围,看着拥挤的人群围得越来越多,心上被一块大石头重重的积压着。
黄雨薇,她怀孕了吗?
那孩子,是陆柏尧的吗?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周围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我在人群之中被推搡着,最后根本看不到最中间黄雨薇的身影。不少闻风赶来的记者纷纷赶来,更是将医院围堵的严严实实。
我在人群密度迅速扩大之前,赶紧出了医院的大门,依旧有不少记者疯狂地往医院里涌动,看着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人群,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如今这天,是真的要变了吗?
尽管怀孕的事情已经确诊,但我却一直犹豫着,到最后谁也没有说,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所幸这些天为了经营书店,我基本都处于早出晚归的状态,加上老佛爷和老刘头最近刚报了个老年人交际舞大赛,一天到晚忙着排练,所以老佛爷并未看出我的任何异常,不然依照她的那双火眼金睛,保准一看一个准,我直接就现了原形。
知道怀孕这事的第二个星期,我终于还是没忍住,把童燕约了出来。
我看着她,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我怀孕了。”
第二句:“陆柏尧的孩子。”
这情形像极了当初我跟陆柏尧滚了之后,将事情告诉童燕的那天。
只不过现在这妞好歹肚子里怀了一个,秉着要做好胎教的理念,她很客气地没把咖啡直接喷到我脸上。
童燕一脸的难以置信,最后抚着额头,对我说道:“给我两分钟时间冷静冷静。”
我一边喝着热开水,一边等着两分钟的过去。两分钟后,童燕猛地抬头,问我:“你丫的确定没在逗我?”
我喝了口热水,无比淡定地回复:“我丫的真希望我在逗你。”
童燕从位置上撺掇下来,跑到我这边,一手摸着我的肚子:“丫丫的,你怎么就怀上陆柏尧的仔了呢?”
我一掌把她的鸡爪子拍飞:“丫丫的,现在你能摸出个鬼啊!再说,我怎么怀上的,你不该问陆柏尧吗?”
毕竟,他才是身体力行者好吗?
童燕被我拍回到她的座位上,长叹一声:“丫丫的,姐还真希望姐能摸出个鬼!”
过了大半天,童燕终于又恢复了她的大姐大气势,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吓得我差点把杯子摔地上:“怎么说?一句话,这孩子要不要?”
我抬头问她:“你说要不要?”
童燕顿了半晌,沉沉说道:“我觉得不能要,以后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过日子,这日子得多难。再说孩子这爹都跟别的女人滚到一块了,说不定生出来之后,还死乞白赖缠着你再给他塞回肚子里去呢!”
我打了个响指:“英雄所见略同。”
如今陆柏尧都跟黄雨薇滚到一起了,我再挺着个大肚子搀和上去,这架势怎么越想感觉跟大房借孩子逼宫的架势没什么两样!
丫丫的,老娘英明一世,已经被陆柏尧这个小贱人毁了贞操,不能再掉节操了!
“我让刘之洋帮你预约吧。”童燕想了想,又立马否决了,“不行,刘之洋跟陆柏尧铁着呢,他要是知道了,陆柏尧准得立马知道。还是我们俩找个偏一点的医院,自个儿去预约做手术吧。这种事情,孩子还是早点打掉比较好,不然到最后伤的是你自己的身体。陆柏尧跟黄雨薇这个贱人勾搭在一块算什么,反正姐罩你!”
我感动得稀里糊涂的,对着童燕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恩。”
童燕跟我想的相差无几,前一个张旭后一个黄雨薇,既然我和陆柏尧已经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何必还要生个孩子出来徒增伤悲。
我在高考前夕永远地失去了我的父亲,那一直是我心上一块磨灭不去的伤疤,我比任何人都深刻理解那种痛楚。如今何必再添个无辜的孩子,从小就在没有父亲的环境之中长大,让他承受我曾承受过的伤痛呢。
我没有能好好照顾他的决心和勇气,所以,我怯懦地不敢留下他。
最后,童燕看着我,沉沉说着:“小槿,虽然理智上来说,陆柏尧已经跟黄雨薇在一块了,这个孩子说什么也不能留,但是我觉得,你要不还是把事情跟陆柏尧摊开说清楚吧,毕竟他是孩子的爸爸,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小生命,你真的舍得吗?”
是啊,这毕竟是一个小生命,我真的……舍得吗?
一想到我即将要失去这个小生命,心直接就揪在了一块,这个小生命好不容易才来到这个世界,还不曾有意识,就面临被我扼杀的命运,这对他公平吗?
我甚至能想象到,这个小生命在未来出生之后,他会是多么多么的可爱,他有着一双漂亮的眸子、白白的皮肤、软绵绵的小手,他一天天地长大,学着走路,学着开口叫我“妈妈”……
只是怀孕这件事,我到底该不该告诉陆柏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