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琼英,也是随着杜姨娘的。”
琼英是杜嬅的女儿,如今不过一岁零五个月,听说是生的似她姐姐,漂亮的像个雪娃娃,可爱的紧。杜嫣没见过她的小外甥女儿,每次都是听苏琦给她讲:琼英会笑了······琼英会说话了······琼英上个月会走路了······
杜嫣极爱她的小外甥女儿,脑子里勾画着一个仙童一样的孩子,想着姐姐和琼英好歹能在一起,放了一半的心下来。
苏琦见杜嫣居然放心地笑了,不由气哼哼道:“哎,我说嫣娘,你就不为咱们两个的事情想一想?我这一走,可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回来了,再说你现在······”
苏琦没说下去,杜嫣心知他要说的是什么,自己舞妓的出身。别说鄢霁和楼放不放人,就算放了她,一个早无清白名节可言的青楼女子,又如何做的了高门长媳?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杜嫣忽然抬头,认真地问道:“苏琦哥哥,你愿不愿意娶我?哪怕是违了你爹娘的心意甚至被扫地出门?”
苏琦犹豫了一下,权衡着开口:“我是愿意娶你,只是我爹娘······再说你现在名声这么大,楼会放了你吗?”
“事在人为!”杜嫣握了握拳头,“按照景帝年间的《大宁律例》所言:
‘凡两情相悦之儿女,家中亲长相阻,无罪身奴籍者,若男女皆满二十,相识相知五年以上不悔,报当地官府请婚,由邻里长而有德者保之,虽无媒聘,亦许之,而亲老不得阻。’
苏琦哥哥,你若能等我两年,我及笄之后一定设法去找你,到时候咱们就在菁州成婚,如何?”
这一条法律是当初景裕皇后妘湘晴力排众议,撸袖子拍龙案揪耳朵从景帝手里抢过朱笔加进去的,照她的说法是:
“国法无情人有情,咱们总得给那些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小伙子小姑娘们留条活路不是?咱们这些人都吃到肉了,怎么着也要留口汤给后人喝的。不能让万恶的封建主义把有情人一棍子都打死,多没意思!”
于是这一条法律几百年间被私奔或打算私奔的小儿女们皆奉为金科玉律······
“你如今才不到十四,那岂不是,还要再等六年?”苏琦一听苦了脸,掰着指头愁道。
“你傻呀!”杜嫣眼光一闪,踮起脚尖凑到苏琦耳边,狡黠道,“我现在是乐籍,若是离了楼肯定要改了的,到时候能做手脚的地方多了去,明白?”
杜嫣眼睛微眯,若是能堂堂正正离开最好,若是不能,她也有办法。
然而世间的事情又如何料的准呢,杜嫣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行,却已被巧合推进了命运的又一个漩涡里继续挣扎浮沉。如何也想不到,她再一次站在了她人生的岔口上。
五月的第一场细雨,拉开了她人生第三次转折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