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杜嫣很想问问他,对杭震宣誓的时候,可曾说过这句话?心底嘲笑,杜嫣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扶起胡安,满意地浅笑道:“胡公子果然是聪明人,少爷会感念你的忠义,日后你会明白,跟着主子,将会是你这一辈子里最正确的选择。”
自然知道杜嫣说的是场面话,胡安还是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道:“多谢主子栽培,日后还要姑娘多多提携才是。”
“胡公子言重了,大家都是为主子效力,自应是戮力同心的。”
裙子微微荡开涟漪一样轻微的幅度,有淡淡的幽香散发出来。杜嫣扶起胡安,缓步行至烛台前,“噗”地一声吹开火折子,点上蜡烛,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
“接下来,我的话,你听好了。”杜嫣坐回上座,慢条斯理的声音里多了一分红袖楼众间谍姑娘领事的威严。
“是!”胡安一正。
“景裕皇后曾说过,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主子手里,不止封朗一条线。封朗、蒋衍、韩澹、罗乃、包括我和杭震,各有各的职务,经常是互不干涉的。这次,封朗和我的任务不同。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少爷做事,向来喜欢一环套一环的。封朗在前,做出我被苏家逼死、与苏家交恶的表象给金家看,为了把戏做真一点,没告诉封朗这是一出戏,毕竟要骗过金家并不容易,只是不想封朗演的过头些了。重伤投水的不是我,明白么?”
“原来如此。”胡安一叹,恍然大悟。
“不过这样也好,”杜嫣接着道,“省的我再白费口舌向你解释我的身份了。之后,你的任务就是与苏家交恶。苏府一个落魄的家族,得罪了北派鄢家,得罪了南派岭南,之后,完全有足够的理由投靠北派金家,明白?”
“是!明白!”胡安似乎已经看到了他光明的前途,满面红光道。
“很好。”杜嫣满意地点点头,“事不宜迟,现在,你立刻招齐人手,送我出城。与苏府人交锋反目。”
“明······”胡安一顿,皱眉道,“姑娘,这只怕不行。公子交代胡某的另有事务,不如等明日如何?”
杜嫣不满意地蹙眉,“胡公子这是何意?据我所知,公子在涴州呆的时间不短了吧,早不做晚不做,偏偏在少爷交代你事情的时候要做?”
“不,姑娘误会了。”胡安急忙解释道,“实在是三公子今日才入城,不巧事情······”
“呵!”杜嫣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眼睛危险地一眯,“你的意思是,要先办了杭震的事情,再说主子的事儿?”
“不,小的不敢······”
“那你是何意?”杜嫣笑意微敛,声音一冷,带着压迫的气息袭来,“别忘了,你是对少爷表过忠心的,这么快就要反悔了么!”
“不是······”胡安一急,头上渗出热汗。
“不必多言!”杜嫣疾声打断,拍案而起,冷笑着站起来,侧身一让,“你不妨打开窗户来看看,苏府的人就盯在外面,可以试试,没有我发话,你们的人马,能不能走的出去?”
胡安一惊,“姑娘······”
杜嫣轻笑,抱臂道:“如果你没答应为少爷做事的话,大可以把我交给苏家人,大家各不相干。只是你答应了,我也把计划说给了你。所以,你要不就听我的,大家演一场戏,要不然,”杜嫣一顿,眼睛一挑似有流光荡漾,声音一慢,有种说不出的阴冷满上胡安心头,“就是假戏真做了。”
杜嫣说着,走到蜡烛旁,优雅地拢袖执起小镊子,将蜡烛拨的亮了些,袖口的彩蝶翩飞,杜嫣幽深的瞳孔里倒映着跳跃的火苗,白皙的脸上被蒙了一层泛黄的光晕,好似古老画卷里走出的古韵悠然的美人。她浅笑着提醒道:“从我点上这根蜡烛、这间屋子亮起来开始,已经过去半柱香了,所以,你还有半柱香的时间考虑。”
涴州作为南北东西交通贸易的一个枢纽,一向是富饶繁荣的。已是入夜时分 ,街巷却越发热闹起来,一盏盏昏黄的油纸灯笼照亮一个个摊位,又有明亮的灯烛光从一扇扇雕花的窗户里飘出来,连成一条街的喧闹。
一轮月亮被云彩严严实实地遮挡,另一轮发出浅黄的光,朦朦胧胧地照出一片云彩薄薄的轮廓。
悄然间,“啪”地一声,一枚烟花突然在半空中绽开,黄中透绿的焰火拖着细长的尾巴一闪,在天上留下一缕极轻薄的烟,好似月光朦胧下的轻云。
“公子,表小姐发信号了。”
魏小五合上窗户,对杭离严肃道。
杭离微蹙着眉头,手上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白玉佩。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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