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付给了他当真是有去无回。
跟着宋南植走回紫宸殿的书房,他突然出声问道:“阿九,你在想什么?”
路九见低低的声音从他身后传入他的耳中:“奴婢是在想,引玉犯错时,让阿九去审她可好?”
宋南植压抑着笑意,回答:“好。”
路九见回到屋子照了照镜子看到自己头发被引玉扯得如同鸟巢,丧气地想就留这发型吧,多环保,给那些迁徙的鸟儿搭了一个温暖的移动之家。侧个脸看到了红肿的脸颊,怒火又腾得冒了上来,瓜子脸被打成了圆脸,是不是要自己把左脸也扇肿了才好左右对称。衣襟已经凌乱还沾染着灰尘,这样又LOW又土的造型是要去城乡结合部与大妈一起跳广场舞都会被赶出来的不谢。
路九见打来热水把自己剥得精光,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明天起床又是条好汉!
这件事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大家都照常生活,路九见也没有再去过兴庆宫,整日乖乖地待在紫宸殿当差,对那日宋南植的维护她还是心存感激的,摸着怀里的账本,她更加不安,到底要不要告诉宋南植账本里的蹊跷。
偶尔还能看到言栖迟来紫宸殿,但她总是有意地避远,两人相见也不过是途有尴尬。
邵磊作为武将,被宋南植派去了李建林的军中,这让路九见看到了希望,也许可以从邵磊入手,就可见到李建林了。她有意无意地想找邵磊私聊几句,可是紫宸殿是皇帝办公的地方,哪有那么容易,好几次等到邵磊从殿中出来,都是来去匆匆,她只好悻悻作罢。
人再一次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这次她不能再错过了。
一日,邵磊和言栖迟一同出书房出来,路九见放下手边的活忙跑上去追着喊道:“邵大哥,请留步。”
邵磊和言栖迟二人停下脚步,路九见忽视一边言栖迟摄人的目光,直视着邵磊道:“阿九有一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说话?”
言栖迟不甚在意地作礼别过,转身时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路九见却什么也没说,混不在意地出宫而去。
路九见没有深究言栖迟最后的眼神到底又什么意思,忙说出自己的来意:“阿九有事相求。”
“请说。”
“阿九是晋阳人士,但半年前路家恰逢祸事,我无奈之下才北上茂陵。只是我爹却死在了晋阳。爹爹临终遗愿就是让我将一物交给李建林将军,可我区区一介宫女如何见得李将军,希望邵大哥能为我引见。”路九见将事娓娓道来,惊心动魄的一路到如今却也只是只言片语。
邵磊就跟在李建林将军身边做事,虽是刚入军队,但深得李建林的赏识,这件事于他只是随手之劳,便应了下来。
待到邵磊走远,便看到了一袭绛红色官袍的言栖迟信步而来,如一抹盛似繁花似锦的亮色冲入眼帘。
路九见失神片刻,忙朝紫宸殿走。
言栖迟拦在她身前,挑眉看了看想要溜走的路九见轻笑一声道:“阿九。”
这一唤像是在路九见心中鸣响的警铃,那晚在兴庆宫的场景历历在目,虽然那天大脑被女主的可怜模样俘虏了,但智商还没刷到负数,当时宋南植和言栖迟的出现可能并不是凑巧,她不知道这之中言栖迟扮演了什么角色。
路九见行礼:“言侍郎。”言栖迟微微点头却不再言语,一手置于背后,另一手将袖口轻轻捻于修长的指尖,像是在把玩一件稀世珍宝。
路九见偷偷抬头瞄了他一眼,见他双眼深如寒潭,清亮如水,这表示一切正常。
“言侍郎若是没有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轻移步子正要往回走,身后却有一股力道将她拉扯住。
“阿九如今倒是怕我?”言栖迟长臂一伸就让路九见停住了脚步。
路九见火速张望了下四周,猫着腰说:“言侍郎,大庭广众注意形象,我是矜持淑女,我不私会男人的。”
怕?是有几分的吧。总是想到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中,光是这气氛都要令她怂上三分,再者想到诸多事都与眼前之人有联系,不免有些隔阂。
路九见拢着袖子往边上躲了躲,挪到了他的范围之外,脱离了言栖迟的钳制。
言栖迟双眸微眯,寒光一闪却起了笑意,这路九见如今是学会了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