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身影渐渐消失在漆黑的树林里。
爷,你放心!我还要留着这条命,等着爷带我蓟北男儿打回关内呢!
凉爽的山涤荡在一叶的周围,他望着蓟北侯离去的方向,在这儿站了一夜!
现在那些远在咸安的事,已与许莹然无关,而她此时伤怀的事,也不再是那些弯弯绕绕的内宅争斗!而是如何才能雇到一个保镖!
许莹然站在忠镇繁华的人和街边,深深叹一口气,她还是想得太天真!
在咸安时,卖绣帕,可以自己挣钱,让她渐渐忽略了这个社会对女子的严苛!
而当她真正走进镖局时,人家镖局一听是四个女孩去蓟北,连看她们的脸色都变了,根本不听她们想雇保镖的愿望!
“姑娘,你别丧气,要不我们去别家问问?”冬景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许莹然摇摇头,皱着眉,回望了身后门前挂着大大的“镖”字彩旗的镖局!
这都第五家了!想来再问下去也没用了!看来还是要另找办法。
许莹然并不丧气,一个单身女子想在外面自由的生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对此,她早有心理准备!
现在她心中只剩下万分的庆幸,幸亏有百里的帮忙!
百里找的车夫是他医治过的病患,既安全又实惠!尽管她事前做了很多准备,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如果从许家逃出来后,只凭她自己的话,她可能会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驾车,到现在都还滞留在咸安!
此时正值正午日头最烈时分,从街道上吹来的微风也带了一股热气,许莹然和冬景尽管还是站在镖局房屋的阴影处,依然被这火热的骄阳,炙烤得浑身湿透!
“这日头越来越大了,姑娘,我们不如先回客栈从长计议?再说,我们出来有半天了,姑娘你也饿了、渴了,我们就此回……”
冬见许莹然盯着不远处的小茶摊跃跃欲试,急忙劝说道。
姑娘踏进第一间镖局时起,她就跟着姑娘!对于到忠镇的这三天遭遇,冬景最清楚不过了!
繁华的街道虽然也有很多年轻女子的影子,但只要是几乎每个女子身边,都有年长的人陪伴!单身女子不出远门,几乎是这里公认的传统!
通过这几天对忠镇的观察,冬景也猜到了些姑娘的心思,只怕这趟去蓟北的路,并没有她们想象中那么顺利!
可是,就算是不顺利,让她看着姑娘和那些苦力人在一起,一碗茶楼发生的事她还记忆犹新,这让她还怎么忍心!
那是她的姑娘啊!冯嬷嬷费尽心机,视若珍宝的姑娘,她们下定决心全心全意守护的姑娘,怎么能如此“堕落”!
“那我们先去那里喝点茶水!”许莹然并不知道,冬景已经脑洞大开到活像她要去卖|身!
许莹然径直走向前,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个连名字都没有,只在路边搭了个棚子的茶摊。
“姑……姑娘……不行……等等……”冬景语无伦次,而许莹然已经坐上,那看不清颜色的长木凳,还向卖茶老翁点了一壶茶。
冬景知道自己劝不住,只得走到许莹然身边,一脸戒备的盯着她们邻座的那个黑黑高高的男人。
“冬景,你干嘛呢?”许莹然发现了冬景的异常。
冬景府到许莹然耳边,低声道:“那个男人一脸凶相,而且从我们进茶摊起,就一直盯着姑娘,我怀疑他没安好心!”
许莹然不动声色的打量,冬景口中那个“不安好心”的男人!
剑眉、瘦脸,年龄大概在三十左右,身穿棉布短褐,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可能是正在思考问题,所以一言不发,但也绝没到冬景口中“一脸凶相”的程度!
不过,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面善?
但许莹然怎么想,也想不出在哪儿见过他!
许莹然不知道,在她偷偷摸摸大量人家时,那个邻桌的男人也在打量她。
这应该就是许四姑娘吧?
甲南有些不确定,他还是在一年多以前见过四姑娘一面,那时候的四姑娘瘦瘦小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与现在眼前这个长相黝黑的女孩,又不像是同一个人!
甲南不敢往下决断,只得继续观察。
这时许莹然点的茶送到了。
“小姑娘,这么热的天还出门啊!快喝喝茶,这茶啊,可是最能消暑解渴的东西了!”
两鬓斑白的老伯,拎着脸盆大小的铜质颜色发黑的茶壶,小心翼翼的给许莹然的粗瓷碗里,乘满黄褐色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