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也要打?
谢瑶又是气又是不可思议。
她知道谢柔清自来就是一根筋,但却是个聪明的一根筋,虽然不怎么刻意的讨好谢柔惠,但也绝不会让谢柔惠不高兴,所以跟谢柔惠的关系也很好。
怎么现在她跟疯了似的?一门心思的往山上撞啊?
真是,自从那个谢柔嘉滚蛋之后,家里的日子怎么反而越来越不太平了?
“瞧你这胆子。”谢柔惠说道。
“对啊,瞧你胆子大的。”谢瑶跟着说道,看着谢柔清。
谢柔惠转头看她。
“我说你胆子小。”她说道。
谢瑶神情一滞,看着自己的手。
“我不是不敢打她,惠惠,她要是发起疯,伤到你怎么办。”她忙说道,挡在谢柔惠前边,“还是快些跟大夫人说,把她赶走吧。”
谢柔惠笑了笑,原本含泪的眼里半点泪光也无。
“不,这件事不管三妹妹的事,三妹妹还小嘛。”她说道。
此言一出谢瑶有些惊讶,谢柔清也看着谢柔惠。
“她不懂事,邵铭清一向和她要好,哄了她也是难免的。”谢柔惠接着说道。
“惠惠,你真是,还护着她干吗?”谢瑶说道,很是不平。
“护着我肯定不是为我。”谢柔清说道。
谢瑶瞪眼。
“你看你看她。”她说道。
谢柔惠却依旧含笑,丝毫不介意谢柔清的话。
“你别担心,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我会跟母亲说的。”她说道。
谢柔清看着她。
谢柔惠笑吟吟看着她,伸出手将她垂下的发丝抿在耳后。
“你还要上学。还要跳舞,还要参加三月三祭祀,忘了这件事,你还是谢家的三小姐,别担心,有我呢。”她说道。
说罢抚了抚谢柔清的肩头转身迈步。
谢瑶瞪了谢柔清一眼忙跟上。
“惠惠惠惠。”她追上谢柔惠,“你真要跟你母亲替谢柔清说话啊?”
“真的啊。我为什么要说假话。”谢柔惠笑吟吟说道。
“那。那为什么不让她像谢柔淑那样远嫁?你二叔已经把人家挑好了。”谢瑶说道。
谢柔惠停下脚。
“对于有些人来说,远嫁离开这个家才是惩罚,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困在这个家里心里什么都明白却不得不过糊涂日子,才是惩罚,让她远嫁,过自在日子。想得美。”她说道,一面盈盈笑着伸手帮谢瑶系了系披风带子。“瑶姐姐,世上最苦看的破逃不开求不得。”
谢瑶只觉得脖子勒紧有些窒息,谢柔惠松开了手。
“走吧,我还要去祖母那里跪着替母亲请罪呢。”她说道。
谢瑶应声是。忙跟上她的脚步。
谢老太爷赶回来时,天色已近傍晚,夕阳铺在谢家正房大宅前。将独坐在屋门口廊下的谢老夫人的身影拉的长长。
夕阳让谢老夫人的面容有些模糊,但可以看清的是她端正的身形。
谢老太爷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记不清上一次看到谢老夫人这样的端正身形是什么时候了,自从谢老夫人饮酒之后,就总是晕晕乎乎的瘫坐着躺着。
原本焦急担忧的他这一刻突然轻松下来。
他走过去就在谢老夫人前方的台阶上坐下来。
“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去哪里也不说一声,让我好一顿找。”他喘着气抱怨。
“谁让你找我的。”谢老夫人说道。
谢老太爷嘿嘿笑了。
“我来给你搬东西嘛。”他说道,回头看着正房,“这屋子好,我都好多年没住了,不知道还能布置成当初的样子不。”
是啊,好多年了,就算布置成当初的样子也不是当初了。
谢老夫人站了起来抬脚迈步。
谢老太爷忙起身跟上。
“你坐着你坐着,不用你动手,我能搬,我一个人也能搬。”他说道。
谢老夫人看他一眼。
“你这老骨头拎个鸟笼子都手酸,还能干什么啊。”她说道。
“那是没让干,只要你发话,干啥都行。”谢老太爷说道,一面挽袖子,“你等着,你看着我这就先把你最喜欢的那张罗汉床背进来。”
他说着就向外走,谢老夫人喊住他。
“搬什么搬,不过是个物件,哪有什么最喜欢。”她说道,抬脚迈步。
谢老太爷忙跟上。
看着谢老夫人走出来,跪在院门外的众人忙抬起头。
“老夫人…”
大家纷纷喊道。
谢老夫人没有理会他们,站在谢柔惠身前。
“祖母。”谢柔惠流泪喊道,伸手拉住谢老夫人的衣袖。
“惠惠,你跟我走吧。”谢老夫人说道。
“祖母,您要去哪里?”谢柔惠问道。
“这间宅子不让我住,我就去郁山住。”谢老夫人说道,回头看了眼这大宅,“其实住哪里都一样,关键的不是地方,是人,我就是住到别的地方,也能当丹主。”
去郁山住,虽然这一段都是在郁山住,但那说的是为了看住谢柔嘉。
“祖母。”
“老夫人!”
众人又喊道。
“你跟我走不走?”谢老夫人再次问谢柔惠。
谢柔惠哭着点头又摇头,只是喊着祖母。
“我替母亲给祖母认错,祖母,您不要生气了。”她哭道。
谢老夫人点点头。
“我知道了,这是让你为难了。”她说道,“惠惠,你记住,不要替别人认错,你认不了,谁的错。谁来担。”
她说罢抽回被谢柔惠拉着衣袖,大步而去。
众人慌忙起身追着劝着,谢老夫人一概不理会。
“老太爷,您受累,劝劝,劝劝。”
“老太爷,是母女啊。哪有这样闹的。”
大家便拉着谢老太爷纷纷说道。
这件事还是被他们一口认定是母女生气。谢老夫人笑了笑,拉上了车帘。
“走。”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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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的时候,邵铭清进了矿山。先看了昨日工量。
“…只有这些米砂啊?”他看着堆积的朱砂说道。
“这已经不错了。”监工说道,“这里已经十几年没出过镜砂了,能出豆砂就是运气了。”
那可不就是废矿了。
对于为医药文庙道官府等等地方专供的谢家来说,这种砂实在是看都懒的看。
邵铭清扔下手里的碎砂。拍了拍手,抬头看向大山谷。
“表少爷。邵老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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