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展昭向后朝着似乎是白玉堂应该在的位置退了两步,后背碰到了白玉堂的手臂,然后被他一把搂住腰身。绵长的呼吸洒在耳畔,让他心中不易察觉的一丝慌乱平复下来。听着声音,蚕丝铜刺似乎已经离得近了,四周的一片漆黑胜过他们经历的每一次黑暗。
白玉堂轻声道:“猫儿?你怕不怕?”
展昭轻笑一声,道:“若说不怕,那是有些逞能了。”
白玉堂语气略带笑意,轻松的好像他们相见时在开封府屋顶上喝酒时那般,道:“哦?那不知怕什么呢?”
展昭往他身上靠了靠,道:“怕咱们真的运气差,一会儿路上黑,跟错了人。”顿了下,想起什么好办法似得,又道:“不如咱们敲定一句暗.语,路上接.头用?”
白玉堂彻底笑了出来,用下颌轻轻磨蹭他的头顶,道:“放心放心,爷的猫,几辈子都找得回来。”手指摸索着手中轰天雷,道:“猫儿,要不要拼一把?”
展昭自然知道他指的是韩彰的那枚轰天雷,道:“拼一拼也好,万一下去了,别人问起也不至于丢脸,泽琰,你手里有多少?干脆一并扔了吧,又不能孵出小的来,留着没用。”
白玉堂在黑暗里摊了摊手,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口中答道:“就这一个,二哥那些存货估计都被大嫂收拾了,能有一个逃脱魔掌已属不易。”
展昭笑着接话:“你说大嫂是魔掌?回去我得告状。”
声音近了,虽说没有光亮瞧不见东西,可那刺尖的寒意却是让人感觉的分明。
展昭临行前穿着白玉堂交给他的,江宁婆婆的护身软甲,此时努力用自己的身子将白玉堂挡个严实,想着若是炸开了多少能将他护住。却不料白玉堂猛然一个回身将展昭完全包在自己怀中,同时朝着黑暗中扔出了那枚被云麓称作‘补肾药丸’的轰天雷。展昭心中一惊,努力要调转身子交换两人的位置,才发现白玉堂竟已经扼住他的脉门,卸了他一身的力。
那雷沾到蚕丝网上的铜刺,好像面团一般将那铜刺完全包裹,然后一声闷响,炸开。
展昭听见白玉堂一声轻哼,却还是在他耳边挤出一句话:“乖猫儿不怕,爷穿着干娘的另一件护身软甲呢,就是二哥没说,这破东西威力这么大,疼死爷了。”眼角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淌,想伸手去擦又抬不起手臂。心中稍安,又觉着定是要打自己一顿才能解气。
接着不知道触到了什么,一连串的轰隆声从四层一直延伸下去,似乎是整栋楼都炸开了。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整栋楼倒塌下来,就好像挡着天的帷幕突然被撕裂了。
夏玉琦与云麓刚从冲霄楼中出来,被炸的像是逃.难而来。爆.炸起的突然,院中商陆、李浔染与那些护院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云麓抱紧怀中匣子,一时竟是一点声音也发布出来,被夏玉琦硬是从即将变成废墟的地方抱了出来。嘴唇颤抖半晌,道:“昭儿和、和、玉堂小子......”
夏玉琦蹙眉看着眼前轰然倒塌的冲霄楼,慢慢道:“放心,那两个小子,命硬。”
钦差府中本是被那些突然出现的火麟堂忍者闹得慌了手脚,白云生背上被砍了一刀还能坚持,小九拎着白玉堂留下的绝尘一时尽兴。白金堂虽说坐在轮椅上,可有白麒悯护着也是安全。庞昱拉着颜查散,自己反倒被割伤了手臂。智化与那一直未露面的沈仲元也赶来了府中,各自提着长剑。
只是奇怪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招来城中那些守城将士,这一晚就连打更的人都不在,整个襄阳城静的让人觉着毛骨悚然。
襄阳王府那边一声巨响,整个襄阳城都清醒了。
那些忍者见原本耸立的冲霄楼突然倒塌一时也慌了阵脚,天边一声凄厉的哨响,丢下院中颜查散等人不再理会,月生而起各自逃开。倒是一些断了手臂折了腿的没人管,依旧留在院子里无法离开。只是小九他们反映过来时已经各自咬开了口中药丸,竟是一个活口也没留下来。
白金堂早已没有心思去管那地上的什么人,只催着白麒悯赶紧带他去那襄阳王府。伸手在腿上重重一锤,倒是第一次这么痛恨当初不妨,如今没法快些赶过去。
白麒悯见状直接将白金堂背起来,撒腿就往襄阳王府跑。小九扭头看了眼白云生,伸手把人捞过来,扛在肩上也是撒腿就跑。留着颜查散急得半死,往前跑还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
智化眯起眸子看了眼天边,伸手扯了扯沈仲元,道:“沈先生,你那信鹰借我一用,是时候给展翼传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