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饭店里出来,两个人这才发现外面已经要变天了。这一边虽然依旧艳阳高照,可在天的最北边,却升起了一朵蘑菇一样的白云。
这朵白云迅速的升腾着,翻滚着,膨胀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很快的涨成了一座云山,然后在人眨眼睛的时候,这座云山就轰然倒塌了。
像是黄河决了堤,有一层浅灰色的细云在刹那间就铺满了半边天,而且这些细云里面,还不断的有一团团的乌云在翻滚、升腾着,张牙舞爪的迅速向南挺进。
“坏了,这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咱们赶紧去车站吧!”安海珍此刻暗自后悔在这里吃饭了,要不这个时候她们大概都快到家了!
“奶奶说过,云彩向北,一阵子黑;云彩向南,大雨撑船!看来要下大雨了!”依曾跟着说道,然后紧随安海珍的背后,在这阴阳不定,怪异的天色中,两人一前一后向车站跑去。
街上到处都是匆忙奔跑的行人,人们似乎都明白刚才的蘑菇云意味着什么,都惊慌失措的赶紧往家跑,或是寻找着避雨的场所。这时候天已经扯起了风,街两旁店铺的招牌被风刮的东倒西歪的,两旁的店铺都忙着关门闭户,防止雨水管紧屋里。看看车站已经近在咫尺,两个人更是加紧了脚步。
平川县汽车站只有一个小小的候车室,此刻这周围来不及回家的人们,都飞快向候车室跑去。那里虽然地方不大,可毕竟是一个三面都有墙的屋子,在这狂风暴雨来临之际,这样的地方无疑就成了来不及回家的人们的首选。
风愈来愈大,刮得天昏地暗,人都有些站立不稳。不时有一道道刺目的闪电划过阴翳的天空,接着就是隐隐的雷声传来。
依曾狼狈的提着手里的东西,跟着安海珍一路狂奔,到了这个时候。真有点走不动了。再加上五雷闪电的,让她的心里还真有点害怕。
安海珍回过头来牵着依曾的手,依曾心里一暖,向前跨了一步,依偎在安海珍的身边。两个人猫着腰低下头,顶着风向前艰难的向前疾走。
可那呼啸的风,立刻吹的她们东倒西歪的,口鼻里被凤灌得满满的。幸亏两人把买的东西抱在怀里,才没有被大风吹跑。没有办法,只有艰难的向前挪动着身子。那看上去很近的距离。却又是那么遥不可及。
好不容易跨进了这道门。两个人都落了一脸的尘土。依曾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用袖子擦了把脸,这时候才勉强睁开了眼睛,发现这候车室里已经进了许多人在避雨。大厅里的长凳早已坐满了人,大家都是一脸的狼狈相。
向外面望去,只见树木的枝条像有一只巨手推着,在风中剧烈的东倒西歪。街面上漫天黄尘,接连暗黄色的天空,真有些惟余莽莽的意境。此刻雷声由远至近隆隆地轰鸣着,而闪电也愈加看上去耀眼,像群魔乱舞一般,在天空中不停变换着形态。
眼前的这副情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世界末日来临的场面。因为这样的场景在外国的科幻大片中经常看到,只是如果让人真的身临其境,更容易产生这种错觉罢了!
候车室里等待的人们,人人都是一脸惊慌的神色。
这幅情景要是让前面所说的害怕电闪雷鸣的田立军看到,恐怕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这时的天空越来越黑了。一团团乌云在天上滚动,翻卷着,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黑色野兽,转眼间就把天空吞噬。候车室里像黄昏一般,骤然暗了下来,这时候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开始一阵前奏,接着“哗”的一声,就如天河崩了口一样,瓢泼般的大雨从空而降,外面街道的雨水很快的就聚成一片汪洋。
“啊!”“呜呜!”“妈呀!”此时此刻,候车室里一片惊慌的叫声,里面还夹杂着孩子受到惊吓的哭声,立刻就又响起了一片哄孩子的嗡嗡声,立刻就被外面的狂风暴雨所淹没。大人们都把孩子紧抱在怀里,用手给他们捂上耳朵,小声的安抚着,唯恐他们再次受到惊吓!
站在门口的人们赶紧往里挪挪身子,唯恐被斜飞过来的大雨淋透。这时候外面的雨更大了,里面避雨的人们都暗自庆幸着,这要是晚进来一步,早就成了落汤鸡了吧?
随着大雨的来临,人们的神经才从高度紧张中放松下来,大家开始谈论起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和每个人对这场雨的感受,还有刚才在疾风中寻找安全港湾的急切和尴尬。
候车室里面更暗了,可外面风的呜呜声却小了许多,可雷雨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大家有忙着往里挤了挤。即能听清楚旁人说话的声音,又不受雨淋着,这时就传了人们相互抱怨的声音。
“看着点,这儿还有人呢?瞎摸什么?”“这里面这么黑,我哪里看见什么了?你不会吱一声?”“哎呀!踩住脚了?”“挤什么挤?急着投胎去?”撞人的和被撞的相互抱怨着、责怪着,然后又不是和被人有所碰撞。
“哎呀!好大的雨!”依曾对着她妈说道,牵着她妈的手来到了一处人少的所在。候车室里这个时候光线已经非常的暗,就在站在身旁的人,也看不清楚了容貌。可今天依曾意外的发现,自己的眼睛比以前有了些不一样。
要是在以前,这么暗的地方,自己一准两眼一抹黑,可今天却是奇迹发生了?不但没有觉得黑,而且看东西时跟在白天没有多少区别,别人的言情、举止,自己照样能看得清清楚楚。
“是啊!咱们今早上出门的时候,那太阳多好,谁知这午后就变了天?这老天爷也是的,怎么说变就变?”安海珍此刻正用手揉着眼睛,一边回答着依曾,一边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这可不能怪老天爷啊!昨晚上天气预报中就报着有雷阵雨,我这心里还一直纳闷着,这一上午都晴空万里的,哪里会有什么雨?谁知这到了下午,还真的灵验了!呵呵呵!”旁边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依曾看了看。那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穿着黑色的裤子,浅灰色的衬衫,头发已经花白,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站在人群里,镇定自若的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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