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刚进村口的时候,唢呐声停了,可还没有等她们几个人走近张半仙家的大门口,那戛然而止的唢呐声,又凄凄婉婉的响了起来。
这时候太阳已经从东边的天空中探出了小半边脸,笼罩在东半边天空的彩霞,也已经渐渐地变淡、变暗,最后化为屡屡轻烟,直至最后的烟消云散。
此时此景,依曾的心理也变得凄婉起来,这种忧伤的心情根本就没法说清楚,它是一种没有来由的、飘忽不定,来的是那么飘渺。
此时此景,让她想起了台湾诗人洛夫的一首诗《葬我于雪》:用裁纸刀,把残雪砌成一座小小的坟,其中埋葬的,是一块炼了千年,犹未化灰的,火成岩。
那块埋在雪堆里的火成岩是谁?就是此刻张依曾那颗躁动的、有些不安现状,可对未来又有些迷茫的、对现实又渴望了解的急于成长的心。
就在依曾思绪万千的时候,铁山娘也在心急如焚。昨天明明和管事的人说好了,要是常大仙回来能把这事态压下去最好,要是实在是压不下去,也只好把那些防老的衣裳,准备好的棺木,糊好的宅子、花圈之类,让张半仙一一摸过,感受一下东西的存在,也许他就能解开了心结。
这突兀的唢呐声,可是铁山娘始料未及的。今天她带着女儿和孙女过来,也只是为了让张半仙圆一下面子,因为她知道,在外出门的这些人,除了女儿和孙女是顺便回来的,其他人家根本就没有那张半仙的话当回事,所以也没有通知家人。
就连她的大媳妇李翠华,听了后也只是撇撇嘴,冷笑几声,嘴里不屑的说道:“想的到挺美!以为别人都是脑残啊!都是吃饱了撑的想着法的瞎琢磨,我们可陪不起。难不成这一个死不成还让全族人都活不了!反正是谁愿意瞎折腾随她去,我来就是了,绝不会通知家人!”
听了李翠华这番话,那些族里的远支和亲戚们,更是不愿意耽误自己的家里人,见有人开了头,也乐意跟着,反正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也许真是张半仙这老头子犯了神经病,拿着别人开涮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件事不能太当真了!
见族亲们都跟着自己的媳妇学样。铁山娘心里不只是该高兴还是不满。自己这个媳妇从来都是喜欢跟人对着干。而且说话从来就不留面子,自己也犯不着在这里跟她喘气。
在张半仙家的大门外,有几个吹鼓手正鼓着腮帮子在卖力的演奏着。依曾甚至看见一位大爷,正在为大家表演这用鼻子吹唢呐的绝活。由于锣鼓的响声。把附近的居民和院中的族亲都召集过来。
这位大爷长方脸,是邻村锣鼓班子上的班主,吹唢呐那是一老绝。更绝的是,用鼻子还能演奏几首简单的乐曲,让听到的人无不开口叫好,决口称赞。
就在这位大爷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再次把唢呐放在鼻子上的时候,张半仙这时候却忽然走出了院门。他翻着瞎眼先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接着手向前面摸索着。挪到了锣鼓班子跟前。
“李班主,几年不见,你可好哇!”张半仙向李班主问候着。
李班主正在卖力的表演,没有注意到有人朝自己走过来,猛然听见了说话的声音。直着脖子又拔了两个高音后,这才有时间斜着眼睛弯着腰朝这边探了探身子。
这一看可真是不得了。可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当李班主看清和他说话的人之后,吓的脸刷一下子全白了,嘴唇哆嗦着“妈呀,你怎么出来了!”一声大叫后,扔下唢呐就想磨头就跑。和他一块来的那些人也登时变了颜色,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不好了,赶紧跑吧,这里诈尸了!”
一时间这些人再也顾不上演奏,只听得“咣当”“噼里啪啦”“咚”“啊”几声乱响,再看看这几位锣鼓班上的人,本来演奏的好好的,谁也没有留意别处。此刻见班主像见了鬼似的,再顺着他的目光那么一瞅,一个个登时忘了手中演奏的乐器。
这几个人有些蒙,他们这一帮子人不是来跟张半仙送殡的吗?怎么着张半仙还站在人群里观看他们的演出,看他身边的人还若无其事的和他站在一起,难道这些人看不见他吗?
是张半仙真的炸了尸,还是这里本身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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