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眼。
倒是人家趁着与洛阳王行礼之时,把他给看了个遍。这后宫之地难得有陌生男子进入,这又是个长得俊俏的,路过的宫女们如何能抑制住心里的雀跃。
偏生李晏这个会来事的,逢人就介绍这位是侠探燕三白,更是惹得宫女们眼中异彩连连,只怕不消一会儿,各宫的娘娘都会知道燕三白来了。
燕三白真真是无奈至极,又无法阻止,却没想到更无奈的还在后面。
到了太后居住的广和宫,李晏还没见着人呢,清朗的声音就响起,“祖奶奶,我把状元郎带来啦!”
燕三白在后面差点摔一跤,连忙扯了扯李晏的袖子,压低声音道:“王爷,在这宫里可不能这般称呼在下。”
李晏看着燕三白又泛着红晕的耳朵,心里愈发好奇——这个称呼到底怎么了?怎么三番五次的,倒像是他在调戏燕三白似的?
李晏正想问,可此时太后身边的大宫女碧霄已经迎了出来,李晏便只好按捺下心中的好奇,先带人进去。
太后坐在椅子上,一瞧见李晏和燕三白走进去,就眉开眼笑,“来来来,快过来。”
燕三白摸摸鼻子,上前一步,行了个文臣礼,“燕三白参见太后。”
“燕公子不用那么拘谨,来,再上前一点,让我好生看看。”太后就像一个普通的慈祥老太太,见着俊俏的后生就欢喜,把人拉到跟前,仔细打量着,“果然跟传闻一样呐,长得好生俊俏,跟我们家小凤儿一样。”
燕三白微窘,随即又愣了愣,小凤儿?什么小凤儿?谁是小凤儿?
他转头,就见李晏不自然的别过了头,背着手,云淡风轻的样子——此地无银三百两。
燕三白忽的生出一股快意,风水轮流转啊。
这时,有宫女端来了茶水,太后便让燕三白坐下,给她讲讲宫外发生的趣事。燕三白就挑选了些不怎么血腥的比较有趣的案子讲,他是文状元,本身口才便好,虽不如说书先生讲的那般妙趣横生,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太后听得很高兴,看燕三白也就愈发顺眼,让碧霄拿了许多点心给他吃。皇宫里的点心果然是不一般,饶是燕三白这样无甚口腹之欲的人,都一不小心吃了许多。
李晏见他喜欢,便把自己那碟都推了过去。燕三白摸摸鼻子,很有些不好意思,索性太后只是掩嘴笑,并没有怎么笑话他。
正聊得高兴,忽而有人传报——“太子殿下到!”
燕三白不禁往外看,就见一个约莫四五岁,唇红齿白,穿着红色衫衣和白绢下衣的娃娃走了进来。可说是娃娃,他可是太子,打小便要知书明理,所以虽年幼,走路时却一本正经的,很有礼数。
“祖奶奶,宴哥哥,燕大人。”稚嫩的童音字正腔圆,一个个全部叫过来,一个不落。
“小粽子快过来。”太后朝他招招手,太子才显露一点点小孩儿的活泼俏皮,蹬蹬蹬跑去太后身边。
太子大名李则端,因为是端午那日生的,皇帝就给他取了这个应景的名儿,寓有‘有礼且端正’的意思。至于小粽子,那一定又是太后给可爱的小孙子取的乳名。
小粽子被抱到椅子上紧挨着太后坐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却往燕三白那儿瞟,被李晏瞧见了,就捏捏他的小鼻子打趣他,“看什么呢?”
小粽子晃晃脑袋,欲盖弥彰,“没有看呢。”
李晏也不戳破他,“今日功课做完了?”
“嗯,做完啦。”小粽子略显兴奋,“母后说我今日可以找宴哥哥玩儿。”
“那你想不想听这位……燕哥哥讲故事?”
小粽子一时间有些迷糊,宴哥哥?燕哥哥?傻傻分不清楚。不过他还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大大的眼睛盯着燕三白,满含期待。
燕三白便润了润嗓子,又讲了一个案子。小粽子全程都端端正正的坐在太后身边,很乖巧,只在惊讶的时候瞪大了眼,把嘴张成一个小圆圈,或在精彩之处咯咯的笑,眼睛里亮亮的。
对于从未出过深宫的小太子来说,外面的那方天地是美好而充满惊喜的。
过了一会儿太后也乏了,李晏就将小粽子抱起来,带着燕三白告辞。太后仍有不舍,便叮嘱道:“小燕啊,待会儿可一定得留下来用膳,以后多来跟我讲讲故事,可好?”
太后开口,燕三白怎敢不从。只想着自己马上要离开长安,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太后总不能天南海北的找他。
三人出了广和宫,小粽子一路被李晏抱着,心里满足的在冒泡泡,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盖不了。小粽子最喜欢他的宴哥哥,这是宫里都知道的事儿。
宫里的用膳时间还未到,李晏就带他们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稍事歇息。小粽子明显对这位新来的燕哥哥也很好奇,李晏就把小粽子往燕三白旁边一放,让他俩大眼瞪小眼。
李晏在旁边观摩了一下——嚯,两双大眼睛。
“燕哥哥,你是大侠吗?”小粽子孩童心性渐渐显露,双手扒着亭中木桌的边缘,努力的探着头以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矮。
燕三白望天思考了一下,“呃……可能算吧。”
“哇……”小粽子的眼里顿时充满了崇拜,“那你会飞檐走壁吗?”
“会啊。”
“大侠都穿白衣服吗?”
“不是……”
李晏靠在朱红柱子上,饶有兴味的看着,而后又蓦地想起什么,招招手让零丁过来,“我问你,状元郎这个称呼,有什么特别吗?”
零丁顿时奇怪的看着他,“王爷你不知道吗?”
李晏更奇怪,难道本王应该知道吗?
零丁就解释道:“这燕大侠啊,不是名扬天下么,因他是御赐侠探,所以官场上的人都喜欢叫他燕大人,可江湖人却喜欢叫他燕大侠,至于普通百姓么,燕公子、燕侠探、燕大侠什么都行,不过有一类人比较特别,就是秦楼楚馆的姑娘们,这状元郎是她们喊来调戏燕大侠的啊,状元郎状元郎,可不就是郎情妾意的郎么。”
闻言,李晏回头看了一眼燕三白。难怪呢,每次这么叫他,他耳朵都会红,又无奈又窘迫的样子。
这时,零丁又狐疑的说:“我还以为王爷你知道了,故意的呢……”
李晏勾起一边嘴角,悠悠笑道:“在你眼里,本王是那样使坏的人吗?”
嘶……零丁蓦地觉得身体有点冷,连忙说:“当然不是了。”
然后他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千真万确,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