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寂的夜,星辰希声,只有草木虫鱼之音。
娇健的少年如猎豹般从路旁草丛中跃出,手中的长剑划过一道清冷月辉。
振翅,手臂舒展,汪敏的剑在敌人手臂内侧拂过,侧击,重重的击打在对方的身侧,瞬间打破对方的平衡和对手臂的控制。
擒拿,汪敏转身,左手如爪扣住另一个人的手臂,往后交错,摁地,膝盖顶在对方背上压制。
先前那人终于反应过来,顾不得胃里的翻涌,提剑杀来。汪敏抿着唇,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他现在的姿势如此顺畅,抬手,一招万鹤归宗,直直的打在对方胸口,将人打出好几步远,重重的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呼……”汪敏重重的出了口气,然而被他压在地上的人忽然发难,右手忽然挣脱,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向汪敏的小腿。
汪敏的余光瞥见刀光,千钧一发之际往旁边一闪,那匕首就擦着他的裤腿而过,‘刺啦——’布帛撕裂声在这四野静谧之中尤为响亮。
也就是这么一个变故,刚才被汪敏打趴下那人又站了起来,嘴角染着血,提剑又再度杀来。
汪敏举剑格挡,余光向草丛里瞄了一眼,见那边没什么动静,又回过头来,提气,不顾那迎来的长剑,猛的朝那人撞去。
那人目光一闪,没想到汪敏如此大胆,然而此时已来不及变招了,汪敏直直的撞进他怀里,手肘在他心口重击。
“咔嚓。”他仿佛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少年舍弃了长剑,顺势抓住那人的胳膊,猛的朝后摔下。那人被摔飞出去,正巧与后面一人撞在一起,发出几声闷哼。
汪敏再不大意,连忙将人制住。不过他到底没下杀手,将他们的衣服扯下来撕成布条,捆起来抛到了路边。
燕三白这才从草丛里出来,汪敏有些紧张的看向他,眸光微垂。
“知道错在哪里了吗?”燕三白问。
汪敏点点头,“知道了。”
燕三白也不欲给他太多压力,汪敏还是个少年,手上没有沾染过丝毫血腥的少年,燕三白不想给他太多导向性的东西,他需要自己选择将来走的路。
而燕三白能做的,仅仅是教会他在这条路上,怎么更好的保护自己。
“走罢。”
说着,燕三白率先转身往前走,汪敏回头看了看草丛里那两只‘粽子’,也快步跟上,小心翼翼的跟在燕三白身边,虚扶着他。
一夜奔波,让燕三白稍好的伤势渐趋恶化。
而那帮土匪和那对祖孙暴露了燕三白的位置,这方圆百里顿时多了许多游荡搜索的江湖人士。光这一夜,汪敏就出手解决了三波人。
汪敏打得很拼,他尽量快速的解决对手,不让燕三白出手救他。而这一夜的成长也是显著的,归鹤十三式在燕三白的指点下飞快的融会贯通,日出之时汪敏内力几乎耗尽,但进步可谓一日千里。
他把燕三白带到了一间破庙里休息,待他恢复体力,再行上路。
日出的金辉从破庙墙壁上的破洞透进来,从燕三白的脚尖一直蔓延到头顶,一只蜉蝣在浅水洼里动了动,睁开了新生的第一眼。
少年踏着晨露,用衣服下摆裹着些洗干净的野果和根茎跑进来,拿到燕三白身边让他吃。燕三白也不矫情,只有他恢复起来了,他们活着回去的几率才更大。
到下午,汪敏休息得差不多了,两人再次出发。燕三白忍着,还能自己走,给汪敏留□□力对付未知的危险。
前面是个城池,过了城池就是风烟口。汪敏打算绕城而过,虽然会绕些路,但进城太危险了。
或许可以进城找官府?
但这个提议很快被燕三白给否决了,除非是在长安或边关那样的地方,否则这种小地方的官兵怎么可能敌得过内力深厚的江湖人,有些人或许会怕朝廷,但梅公子不会,若到时候引起更大的争端,恐怕就更走不了了。
“越危险的地方不一定越安全。”燕三白道:“行走江湖,首先要学会判别敌友。对方的眼神、动作、语气,甚至是穿着、面容,其实都暗藏玄机。切记,遇事不可莽撞,不需要打的地方,就绝不要多花费力气。”
燕三白语气轻缓,呼吸之间胸腔起伏的频率被压到最低,尽量减轻自己身体的负担。汪敏在一旁认真的听着,抓紧时间让自己成长起来。
前面迎面走来一个腰间佩剑的人,汪敏没来由的一阵紧张,然而燕三白却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稍安,勿燥。
双方擦肩而过,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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