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出来,在这一片黑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凄凉。
“岳嘉怡,你真蠢,还傻,简直蠢到家了……”
自己将自己骂了一顿,却还是缓解不了心里的痛。
之前别人都和她说,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快乐的事,想起那个人的时候,你会笑,会开心。可是,为什么到她这里,却痛得可以窒息呢?
她不懂,她哪里不够好,为什么紫韵都成了敌对的人,也成了郭正一的妻子,简疏白却还是舍不得放弃。
明明温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啊,他不是很坦然地放弃了那个叫方倩的人吗?为什么简疏白不放弃?他不是温衍的徒弟吗?不是自幼被温衍一手带大吗?
脑中掠过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岳嘉怡觉得呼吸都像带了把刀子,在心上一刀一刀割着,鲜血淋漓。
她真的不够勇敢,不然在宴会上她就不会给简疏白一个沉默的机会。接受,不接受,为什么不能说个清楚。
抱着被子仰面躺着,热热的泪顺着眼角滑下。岳嘉怡咬着嘴唇,咬得再紧再疼,还是不能让心好受一分。
岳嘉怡闭上眼,将遇到简疏白以来所有的事都从脑海中过了一遍。
他曾温柔待她,他曾逗她欢喜,他曾陪着她从京城到流水,他曾替她在众目睽睽下挡过酒,甚至在刚刚的时候,他还细心地将自己喜欢的菜夹道碗里……他曾经给过她这么多,到头来不过是自己的误会?
可是,要放弃他,做不到啊。
岳嘉怡擦干眼泪,从*上坐了起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似乎肿得厉害。她揉了揉,决定去打盆冷水敷一敷。
虽然心里很难受,也不能让哥哥看见。哥哥是简疏白如今极为看重的武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君臣二人之间出现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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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感觉从唇上传来,还带着微微的涩意,让简疏白有一刻愣怔。
就是这一刻愣怔,他没有注意到突然离开的脚步声。
只是,愣怔之后,他便抬手推开紫韵,神色还是温柔,却不是紫韵看他的温柔,“紫韵,不要这样,你现在是郭正一的妻子。而且从立场上来说,我们是敌对。”
听到这话,紫韵摇了摇头,哭着说到,“不是不是!如果有可能,我不会是他的妻子的!”
“但你现在已经是了。”看着紫韵拒绝承认的模样,简疏白温声说道,“很多事既然过去,就再没有转圜的可能。”
“你不知道我的处境……”紫韵哽咽道,“不是我想跟着他,是除了他,没有人敢要我。他们都知道我是他的人,都知道我曾害过你,都知道你是皇上,所以,除了他,我没有别的选择。”
听到紫韵的话,简疏白微微蹙了眉。
他想起她说得那些过往,到底是有几分动容的,但是,他有想到酒席上给岳嘉怡的沉默,大约是给她难堪了,他要找到岳嘉怡。
想到岳嘉怡,对紫韵,简疏白到底是淡了些。
“紫韵,我见郭正一对你应该也是有几分情意的,不然不会娶你。既然……既然你已经是他的妻子,便好好的做他的棋子吧。”
听到这话,紫韵一愣,却是哀怨道,“皇上难道希望日日看见紫韵此时这般样子么?”
闻言,简疏白眉头微皱,也不忍再打量她的模样。只是余光看见她嘴角的血迹斜斜的一条,好像也划过他的心里。
“殿下,紫韵还有没有机会回到你身边?”紫韵仰着头看着简疏白,目光晶莹。
简疏白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竟然不能马上应下来。
眼前的女子,可能是他曾经在乎过的人。然而,多了一个“过”字,一切都不同了。
“这个再说吧。”简疏白往后退了一步,对紫韵客气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云绯,让她给你找身衣服来吧。你现在这样子,确实不太好出去。”
紫韵张了张口,好像要说什么,但到底是没来得及说出口,只是看着简疏白转身离开了视线。而她站在黑暗角落里,像是再也走不出来了。
简疏白回到酒席后,先找到云绯,低声说了自己的请求。因为酒席上人太多,云绯没有听太明白,便跟着他再度离开酒席,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虽然云绯很讨厌紫韵,但是今天比毕竟是大喜的日子,紫韵到底是个女子,郭正一要惩罚她是他们的事,可她不能容忍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放肆。
俗话说得好,此山是我开,在山上砍了棵树,即便是她讨厌的树,那也是和她作对。
于是,云绯很爽快地找到了紫韵,将她领到自己的房间里,找了套衣服给她换上。
在紫韵在屏风后面窸窸窣窣地换着衣服的时候,云绯侧对着屏风站着,看着窗外简疏白离开的背影,淡淡地,却语带警告地说:“紫韵,之前和郭正一差点儿将我掳走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了,前提是,你不许再靠近我师兄一步。”
听到云绯的话,紫韵正在系着腰带的手蓦地一顿,一声不吭。
对于紫韵的沉默,云绯只冷笑了一声。
紫韵换好了衣服,就离开了房间,云绯兀自收拾了下自己的房间,才跟着离开。
等到她再回到酒席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杯一杯给自己灌着酒的简疏白,那模样,快赶得上今天的正宗新郎官,周光远了。
“师傅,怎么回事?”云绯走回原处坐下,低声问着旁边的温衍。
温衍回了她一个无奈地笑,“借酒消愁呢。”
“诶?就因为紫韵啊。”
云绯斜对面的两个座位已经空了,看样子,紫韵在回来后不久,就应该和郭正一离开了。紫韵一离开,简疏白就开始借酒消愁,这目的不要太明显好不好。
谁知道,温衍却摇了摇头,告诉她:“好像不是。”
云绯有些讶异:“那是因为谁?总不是因为我吧!”
温衍挑了挑眉,道:“刚刚疏白去找过岳家小姑娘了,结果人不在房间里。他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回来就这样了。”
居然不是因为紫韵还是因为岳嘉怡?
嘎?这真是一个让人觉得费解的事情啊。
如果他真的更在乎岳嘉怡一些的话,为什么刚刚在岳嘉怡向他表白的时候,他却眼睁睁瞅着紫韵呢?
男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
云绯不由得看向温衍,温衍抬了抬手里的酒杯,淡淡道:“别看我,我不知道。”
云绯无奈耸肩。
眼看着简疏白喝了一杯又一杯,云绯扯了扯温衍的袖子,低声道:“师傅,师兄总这么喝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吧?”
温衍喝了一口酒,很随意地回答:“别看我,我劝过。”
“师傅……”云绯扶额,暗道:你这个师傅太不合格了!
到底是心疼师兄,云绯看了看简疏白喝得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起身绕了过去,夺了简疏白手里的酒杯,斥责道:“喝这么多,迟早会出事。”
简疏白抬头看向云绯,眼神迷迷蒙蒙的,但好歹还是认出了是谁。他笑了一笑,晃着手道:“呵,呵呵……已经……已经出事了……”
云绯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就是看着他这样子,自己心里也不舒服,干脆扔了手里的酒杯,伸手去拉简疏白。无奈简疏白身为男子,又因为喝多了酒,身体又沉,一下子没拉动,倒是连累地她也往前一栽。
眼看着云绯的差点摔倒,温衍到底是没有继续优哉游哉的了。他也站了起来,云绯只看见他伸手轻轻一拉,真的只是那么轻轻一拉,简疏白……就站起来了。
云绯瞪大了眼。
温衍勾了勾嘴角,道:“师傅这本是,你学不来的。”说完,他又吩咐道:“找两个人来,把你死猪一样沉的师兄抬回去。”
云绯窘了下,向被称作“死猪”的师兄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在两个弟子的帮助下,简疏白被抬回了房间。
云绯命人去打水,自己则帮着简疏白理了理衣服,盖上被子。过了一会儿,打水的人回来了,她没有回头,只是向身后说道:“把帕子打湿一下。”
结果回答云绯的是一个清脆的声音,“帕子在哪儿?”
云绯一愣,回头看去,却见端着铜盆进来的竟然是岳嘉怡。
“嘉怡?”云绯看着岳嘉怡惊讶出声,“你怎么来了?”
岳嘉怡笑了笑,神色有些不自然:“我在打冷水的时候,看见有位小哥过来,说是给皇上打水的,我……我就过来看看。”
云绯看了看岳嘉怡,又扭头看了看自家师兄,脑子里冒出两个字: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