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窗外,默默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费舍尔里拉,难道我说错了吗?”娜菲迪莉奇怪地看着突然叹了一口气的先生。她在完成先生给她布置的考核内容,话说到一半就听见他叹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哪里出错了,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没什么,娜菲迪莉殿下,我只是想到了某些事情快要来临而已。你说的很好,但是你难道不认为,先用几艘小船,将一些士兵,趁着夜色先送到城下比较好?”先生随手指了指模拟地图,“不过算了,您不需要带兵打仗。恭喜您,娜菲迪莉公主殿下,您已经学有所成了,而我也再也没有东西可以教给您。”
娜菲迪莉微微一愣,她呆呆地盯着先生的侧脸,突然提高了音量:“等等,费舍尔里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之前都没有告诉我我可以不用学了!这一点预兆都没有!明明……明明我还有很多东西不懂,我……”
“公主殿下,相信我,您学到的东西,已经足够您自保了。”先生淡笑着鞠了一躬,“我还有事,就提前先走一步了。”
娜菲迪莉呆呆地坐在原地。她不明白为什么先生突然说让她出师,她也不明白先生嘴里所说的“自保”,到底指什么。现在,安卡苏娜姆已经不能威胁到她的地位,她不笨,法老也不是傻子,周旋于法老和大祭司之间她总有一天会惹祸上身,最近,她已经露出了很多破绽,就等着她自食其果的那一刻。
所以,她为什么需要“自保”?敌人来自何方?难道是自己的哥哥或者姐妹?不,不可能,她的哥哥不会做到那一步的,毕竟,她曾经是他最宠爱的妹妹啊……
这时的娜菲迪莉并不明白先生的用意。但是当多年以后,娜菲迪莉为了生存下去,和自己那已经身为埃及最伟大的法老王兄联结婚时,她才真正明白先生的意思。生在帝王家,很多时候你会身不由己,你是否能活下去,就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有多强大的关系网。否则,弱者势必会被淘汰。
他早就看到了这一天,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被他掌控在手里……但是这样可怕的人,却义无反顾地拥抱了死亡,为什么?他明明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为什么还自寻死路?这是娜菲迪莉想了一辈子,都没有想清楚的问题。
先生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他只是不希望埃及永远强大下去,所以他花了一段漫长到难以想象的时间,埋下了各种各样的隐患。在他看来,既然他永远无法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痕迹,那么就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历史的发展趋势吧,当人们以为这一切全是时间推移的必然历史趋势的时候,没有人意识到,这所谓的趋势其实就掌握在一个人手里。
当然了,他这样将计就计地自投罗网还有一个原因,一个在他心里沉寂了很久的奢望,只要有任何可能,他都会义无反顾地扑上去……
“费舍尔里拉,拉美斯殿下有请。”一个侍者向先生行了个礼。
“殿下还不死心吗?我以为他早就下定决心了。”先生看了那个侍者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回去告诉殿下,就说很遗憾,我没有空去拜访。他明白我的意思,他不会为难你的。”
侍者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又行了个礼,才转身离开。
先生轻笑地垂下眼,整理整理袖口,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色,迈着不急不缓却无声的步子,往一个被孤立起来的建筑走去。
这个单独的院落,是专门“伺候”埃及“贵客”,赫梯十三王子提雅泽维尔的地方。提雅泽维尔作为软禁在埃及的赫梯王子,从待遇上来说已经很不错了,锦衣玉食,远离喧嚣。但是,他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个小小的院落而已,而且一到天黑,他就得回到“卧室”——说白了就是一个装在普通房间里的牢笼,里面只有一个不太舒适的床。
他作为一个私生子,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忍辱负重,满心怨恨,在社会最底层摸爬滚打,做了太多让人唾弃和鄙夷的事情,最终得到的,仅仅只是这看似华丽的牢笼。提雅泽维尔始终忘不了自己母亲就算自己饿死,也不愿让他忍饥挨饿,只因为他身体里流淌着那个男人的血液,那个所谓的王室血液!
多么讽刺和可悲,母亲心心念念的赫梯王,从来都只是将她当做玩物罢了。而他,如果不能帮他打败埃及,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废物而已。
提雅泽维尔蜷缩在床上,高高的装上栅栏的小窗口因为位置太高,被屋檐遮挡,月光无法照进房间,窗外甚至连一声虫鸣都没有,唯一剩下的,只是永无止境的黑暗而已。
“哒哒哒”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
提雅泽维尔听了,连头都不抬,依然背对着牢门,无所谓道:“你们今天又想到了什么方法来折磨我?随便吧,反正我要就不会在乎了。”
“哦?我还认为您依旧在卧薪尝胆等待着反击呢,十三王子殿下。”身后那令人熟悉的温文儒雅的声音缓缓响起,仿佛是一道照亮黑暗的不刺眼的微光,让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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