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恶魔怎么办?”
阿诺尔语气变弱了:“不会吧……”
“你自己不是也没底气吗。”贝拉德说道:“总之你以后不要这样了,遇上非杀不可的人就痛快点解决,不要把人弄成那个样子,死了都没有一个全尸,这是对死者的不敬。”
“知道了。”阿诺尔嘟囔着说道。
“走,我们去看看那个女子怎么样了。”贝拉德搂着阿诺尔肩膀往楼梯口走去。
别看贝拉德表面上平淡无波,但心里却很是紧张。阿诺尔现在还是个孩子,虽然有些成熟得过早,但性格还没有完全定型,在成型之前可能一点小事就会让他的人生走上不同的轨迹。
他肩上的担子很重,他是和阿诺尔接触时间最长的人,他有义务把阿诺尔引向正确的人生轨迹。之前他一直小心地呵护着他成长,没想到自己离开的半个多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现在只能期盼阿诺尔内心足够强大,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不然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其实当阿诺尔说丽贝卡和琳来到黑塔陪了他很多天时,贝拉德很是欣慰。他知道有一些东西不是他能带给阿诺尔的,让阿诺尔体验到了很多没有体验过的东西,他很满意。
两人已经回到了五层,女子靠着墙坐着,脸色依旧苍白,眉头痛苦地皱紧,双目紧闭。萤火狮子则跑到窗户下,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两人围在女子身边,打量着她,女子也感觉到周围有人,但没有睁眼。
良久,阿诺尔忽然出声道:“她短发的样子不好看。”
女子睁开了眼睛,愤怒的目光瞪着阿诺尔,阿诺尔丝毫不在意,反而伸出手把女子脸上的面罩摘了下来,惊讶地说道:“哇,她长得还挺漂亮诶!”
贝拉德摸着下巴,冒出一句:“果然还是长发的时候好看一些。”
女子愤怒地吼道:“你们杀了我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阿诺尔忽然站直身子,身子呈九十度给女子鞠了一个大大的躬:“对不起!”
女子吓了一跳,很显然她有些搞不懂面前的状况。
“很抱歉把你的同伴变成那个样子,但那时候我只想着自卫和防止他们跑出去泄露情报,所以没有考虑这些。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让你变成那个样子……”
“就是说我们不会杀你的!”贝拉德赶忙抢过话来,变成那个样子?你是想把她活活吓死吗?
阿诺尔也发现了他语言上的错误,立刻附和道:“对,就是这个意思,但我们不能放你回去,甚至离开这里也不行,所以这一点希望你谅解,如果你不能谅解的话,那不得不沉痛的告诉你——请你学会谅解。”
贝拉德看了看已经毫无血色的女子,又看了看一脸认真的阿诺尔,仰天叹了口气,阿诺尔身上这初露头角的枭雄之气是从谁身上遗传的?性格温和的赫芬斯伯爵怎么会是枭雄
阿诺尔低头看到女子受伤的小腿,一拍额头:“我说你存在感果然很低啊,我又忘了你腿还受着伤。贝拉德麻烦你和萤火狮子处理一下那些……呃,她的同伴,我去给她包扎一下。”说着阿诺尔把女子扛在手臂上,她现在腿受着伤并不能乱动,为了防止她的腿再次渗血,还是扛着比较保险。
来到药剂柜子的房间,阿诺尔很庆幸那几人只是找人并没有难为他的物品。一手扛着女子,腾出一只手制造了一张铁床,然后将女子小心地放在上面,一边说道:“铁床比较硬,躺着有些不舒服,忍受一下。你的血已经把裤子黏在腿上了,我需要把你的裤子割开才能帮你止血,忍受一下。上药时会很疼,忍受一下。”
女子真想破口大骂,老娘忍得住,你要救人能不能快点!再唠叨下去我就失血过多去找同伴去了!
阿诺尔把女子两腿放平,手腕一转甩出一把匕首,小心地把女子腿上的裤子切开。还在匕首异常锋利,不然在撕开布条时会碰到她的伤口,她就要多忍耐一下了。
匕首毫不费力的把裤子切开,阿诺尔发现裤子里面还穿着带网眼的袜子,勾起一条边好奇地问道:“这种袜子是鲁尼古纳的独特服饰吗?好奇怪的样子,穿上有什么作用吗?好像并不怎么保暖吧。”
女子想杀人!
阿诺尔用匕首把网眼袜挑开,把妨碍的东西都清理干净,这才端详女子的伤口。
白皙的小腿上猩红的伤口很是惊悚,阿诺尔能清晰地看到伤口里白色的断骨。看皮肤的起伏程度貌似断裂处并不只是一处。
捕兽夹的威力有些大啊,本来使用在魔兽身上的,因为时间紧急并没来得及改造成对人的型号,也算是她倒霉了。
不,应该是走运才对,要不是被捕兽夹夹住,她会变得比现在瘦的多。
“很抱歉,以你现在的伤势,这条腿应该是废掉了,不过——”阿诺尔沉痛的对女子说,忽然话锋一转,女子还没来得及失落就被阿诺尔转移了注意力,只见阿诺尔忽然变出一把锯子,兴致勃勃地说道:“你不用担心这条腿会影响到你身体的其他部位,我的锯子可是很快的!”
“你要真的想救人,就请快一点,谢谢。如果你不想救人,那就请送我陪我的同伴,谢谢。”女子闭上眼睛,用平淡的声音说道。
阿诺尔把锯子扔在一边,并没有因为女子的讽刺而恼怒,用和女子一样平淡的声音说道:“没发现你的腿已经不再流血了吗,哦,你看不到啊。在帮你治疗伤口之前,我要先把你的断骨解决了。是不是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已经在你的腿里安了一片很薄的钢板?那是因为我在转移你的注意力,是不是很佩服很感动?这回你才应该谢我。”
女子愣了一下,她的确感觉到腿里有奇怪的感觉,但因为伤口的剧痛和阿诺尔的话完全忽视掉了,现在想来,难道他真的在治疗她?
阿诺尔拉开柜子,从角落里摸出一小瓶药瓶,用很是不舍的目光注视了一会儿,才叹着气拔开瓶盖,在女子伤口处滴了一滴。
“啊——”女子没有忍住,不小心叫了出来,但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伤口原本的剧痛忽然被一股冰凉掩盖,那种烈日下在身上放一块冰块的爽感让她下意识地叫出了声,发现阿诺尔正用诡异的视线看着自己,女子紧咬嘴唇,脸颊也因为害羞,苍白的面容染上一抹血色。
“没关系,想叫就叫出声吧,总憋着不太好。”阿诺尔善解人意地说道,
女子用充水的眸子瞪着他,那样子恨不得把他活吞了!
阿诺尔并没有注意女子杀人般的视线,而是盯着女子的伤口处,皮肤下的断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拼接愈合,撕裂的肌肉组织和韧带也全部接上,阿诺尔又滴了一滴,这才把药瓶重新放回柜子的角落,回来再看时,女子小腿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仅留下一条淡淡的伤疤。
“好了,腿上的伤已经解决了。现在还有一条疤痕,虽然我能把它清除掉,但我并不打算这么做,”阿诺尔看着女子面无表情的说道:“等过些天,你的腿骨长好了,我还要把你腿里的钢板取出来,到时候我再帮你除掉伤疤。”
女子吃力地坐起身来,之前为了忍受疼痛,她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好不容易坐起身来,看着仅留下淡淡伤疤的小腿,女子有些不解地看着阿诺尔,大量了好半天,才开口问道:“为什么不杀了我?”
“被人教训了一顿,不能再随便杀人了。而且你对我们不是没有威胁了吗,就不用再杀你了。”阿诺尔说道。
“那为什么救我?”女子眼睛不眨继续道。
“说了不杀你的,难道看着你流血而亡?”阿诺尔反问道。
“救了我,你就不怕我再把你们杀掉?”女子冷冷的问道。
“恕我直言,你没这个本事。你们队长比你厉害吧?不还是去见上帝了?而且——”阿诺尔脑袋凑上前:“你看上去并不怎么冷血嘛,要不你怎么会和我说这么多话?”
女子哑然。
“嗯,我们本来是敌对关系,我还杀了你的同伴,理应来说你不应该和我说这么多话,即使是我救了你,也不应该。”阿诺尔眼睛微眯道:“你这样的表现,是为了缓解你心中的恐惧吧,毕竟看到了同伴那样的惨状,而罪魁祸首却在这里帮你治愈了腿伤,这种极端的现状让你摸不清我的心思,说这么多话不光是缓解恐惧,还是为了试探我吧?”
女子原本恢复了血色的脸颊又变得苍白,他青涩的面容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心思,竟然……全中!
“嗷!”阿诺尔忽然吃痛叫道,贝拉德已经回来了,一掌切在了他的头顶:“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随便分析别人的心理,以后交朋友的时候千万不要这样做。”
“又交不上朋友……”阿诺尔嘀咕道。
“怎么交不上,就当是提前练习了,一定要克制住自己那种分析别人的习惯。”贝拉德教训道。
“唉,真麻烦。”阿诺尔挠挠头嘟囔着:“他们都处理好了。”
“嗯,萤火狮子在这方面很方便,一点痕迹也没有。”对阿诺尔说完贝拉德又对女子说道:“你的同伴的身体也已经去找他们的灵魂了,祝福他们。”
女子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大滴大滴的从脸颊上滑落,滴在握紧了的拳头上。
贝拉德把阿诺尔拉出房间,让女子一个人静一静。
“你不怕她跳出去?”阿诺尔问道。
“她不至于自杀吧,而且她现在走不了不是吗?在你把八个人全引进黑塔里时,我就从外面把所有窗户设上了结界,她出不去的。”贝拉德说道。
“唉,希望不会给她留下什么阴影吧。不用你提醒,我知道很难。”阿诺尔提前打断了贝拉德的话,冲他摆摆手朝楼下走去:“我去睡一会儿,打了那么长时间,太耗费体力了。”
贝拉德没有回话,他知道需要静一静的不止女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