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会怎么死?那肯定是快活死的呀……”
“不要脸!”傅宁朝她脸上啐了口口水,把在不要脸疯笑的赵霞给吐呆了。
留下赵霞一个人在屋里擦脸上的口水,傅宁已经和柳成林出了茅草屋。刚出屋门,就迎面撞上两个男人,黑着两张脸。
傅宁瞧了两人一眼,和柳成林让开,心道,这女人还一次性接客两人……
结果心理没完呢,两个男人进去没两秒屋里就传出了赵霞的惨叫声。跟傅宁刚才打她比起来,这个可猛多了。直剌剌地要叫破了嗓子,一声盖过一声。伴随着惨叫,便是两个男人的骂骂咧咧声:
“你怎么不去死?!”
“把我赵家人的脸都丢尽了!”
“大年初二就让人来睡,臭婊/子!”
“今天不打死你,我们全都不姓赵!”
“你们不养我,还不准我自己养我自己了?我卖我自己,碍着你们什么事了?我不是你赵家的人,爸妈早不认我了!你们也不是我哥,放开我,啊……”赵霞不屈,一边惨叫还一边辩驳。
听着惨叫,傅宁就一直眨眼蹙眉,仿佛打在自己身上似的。柳成林不让她再听,拉着她往回走。走出一段距离,才听不见赵霞鬼喊鬼叫的声音。
“说实话,你想不想打死她?”傅宁看着柳成林,认真地问他。
柳成林咬肌收紧,片刻松下,“想。”
如果刚才是让柳成林动手打,赵霞指不定现在已经躺尸茅草屋了。
回去的路上柳成林的眸子一直是阴沉的,阴沉得发黑浓暗。他知道傅宁不让他动手,是怕他失手把那女人打死了。
那个女人贱命一条,死了不要紧,但柳成林身上要是有了人命,接下来真正毁的,那是柳家。
吃完饭没一会就不见了柳成林和傅宁,赵小宝问谁谁都不讲,搞得他还懊糟了一阵。这会儿见两人顶着冻得通红的脸蛋回来,忙笑嘻嘻迎上去,“去哪里了?出去玩也不知道叫上我?”
“一个人都不认识,不过就是出去走了一圈。”柳成林回赵小宝的话,脸上神色还没彻底松下来。
傅英瞧得出柳成林脸色难看,忙把傅宁拉到一边,嘀咕问:“怎么说?老五在哪里?”
“说是在县城。”傅宁轻吸口气,“赚不到钱吃饭,就要饭吃。”
“这倒霉老五,不是坑自己吗?”傅英砸了砸手,“去不去找回来?”
“都这么长时间了,谁知道有没有饿死在外面。”傅宁说着停了话,隔会儿又接上:“看柳家人怎么弄吧,要去找也是柳成林去找,别的还有谁能去?”
“要我说就别说,这老五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找回来也没好事。”
傅宁抬手捂了一下傅英的嘴,示意傅英不要说这种话,小声道:“这是柳家的事情,让柳家人自己决定,咱们别掺合,二姐。”
傅英明白傅宁的意思,把她的手拉下来,“我知道,别的我不管,我也不跟你掰扯了。你看着自家的柳成林,把日子过好就行。”
“一定会的。”傅宁笑了笑,算是把这个话题扯了过去。
还没散开,傅静又凑了过来,贼兮兮看着傅宁:“是不是去找赵霞那女人了?打她没?”
“打狠了,不止甩了耳光,还让她撞了不少下墙呢。”傅宁故意得意道。
“真假的?”傅静瞪大了眼,“阿宁你能干出这事?”
“阿宁早不是以前的阿宁了。”傅英轻推了一下傅静,“柳成林都被收得服服帖帖、死心塌地的。”
“唉?怎么收服的,阿宁你教教我呢。你看我家赵小宝,我都快受不了他了。”傅静拉着傅宁。
“他打你?”傅宁下意识地看了看傅静的手。
傅静索性解开棉袄扣子,把胳膊抽出来,又撸起毛衣衬衣袖子,露出一道紫色印子,“就昨天打的,不算重的。”
傅宁把目光移向傅英,傅英也不说话了。傅宁又把目光移回来,看着傅静把衣服穿好,才说:“你小时候不是很泼辣的么,这会儿怎么了?”
“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弄过他一个大男人?”
傅宁轻出了口气,家暴这种事情,只要有一次就会源源不断。说想什么法子,什么法子都难用。赵小宝这还是惯性打傅静,像是打习惯了的。想让他改了这毛病,无疑比登天还难。
“你也管管你的嘴,让赵小宝少些由头打你。”傅英终于开口说话。
傅静看向傅英,“那就生了这么张嘴怎么办?那针缝起来不说话么?”
“那你被打活该的。”傅英毫不同情地撩下这句话。
“算了算了,也不说我和赵小宝这破事了,随便吧。”傅静也不讨教了,扯了别的话题。
人头交错地说说话,见着时间不早了,傅英和傅宁两家人才要走。又是和傅兴文、冯玉梅一众人一一别过,说些闲了就过来玩的客气的。傅英也说这边人闲了到向明村去玩,傅宁和柳成林却连这句客气话也不说。
因为多出周天天一个,冯玉梅让自家老二傅庆德送一下,赵小宝要自己送。柳成林说自己能带两个,又省了傅家人去送他们费事。
傅宁坐在车后座上,周天天则坐在自行车前面的横杠上,柳成林前小后大一蹬车子就走了。
周天天手扶着手龙头,仰头看柳成林:“小姨夫,你比我爸爸厉害。”
“那是的,肯定比你爸爸厉害。”
傅宁和柳成林回娘家之后,赵兰花也没闺女,家里冷情不已。自己又把针线拿出来做,找了周志美等人晒太阳说闲话。到了傍晚,又自己回来烧晚饭。
柳成辉也没有出去玩,便帮着她一起做饭。赵兰花心里惦记着傅宁回去打探自家小五子的下落,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
见人迟迟不回,她又把不安心情发泄到了柳成辉身上。
“小四子,我可不能让你拖了。就刘家那刘曾明都能再弄个媳妇,你不能弄个媳妇回来吗?你再不把婚事定了,就是要把我急死啊。”
柳成辉帮赵兰花烧着锅,眼睛直盯着灶底,“我弄谁回来?”
“一个向明村,就没有你看上的姑娘?你要是有看上的姑娘了,你告诉我,我找媒人帮你说媒去。”
柳成辉愣了愣,二十多岁的人了,没有心上人是假的。不过柳成辉一直自卑,从来没表达过,也不敢表达。
赵兰花看他呆了吧唧的不出声,急道:“小四子,你倒是说呀,你有没有看上哪家闺女?”
“妈,你急什么呀?”柳成辉往灶底送草,还是不愿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我怎么不急?我怎么不急?”赵兰花急躁躁的时候,恰好柳成林和傅宁回来了。
“妈,我和阿宁回来了。”
听得声音,赵兰花就钻出了灶房,“阿宁,怎么样?”
柳成林去停车,傅宁往灶房去:“妈,都问了,五弟在县城里呢。”
听得自己这儿子没死,还活着,赵兰花眼睛蓦地湿了。担心了这么多日子,可算知道下落了,于是又拉着傅宁说:“那你帮我跟成林说说,让他去县城里找找,能不能呢?县城也不大,肯定是能找回来的。”
傅宁看赵兰花可怜巴巴的,转头看柳成林。柳成林走过来,赵兰花松开傅宁的手,抬手擦了擦眼泪:“成林,就当我这个当妈的求你了,你去把小五子找回来。你要是想让我给你跪下,我现在就给你跪。”
赵兰花说着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去,被柳成林一把抓胳膊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