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一向率性随意的郭嘉都不由得收敛了形态,小心翼翼的问道:“魏公,发生了何事?”
曹操不语,把手中书信递给他们三人。
三人尽皆看了一遍,脸色也变得如曹操一般凝重。
“真没想到,刘备竟然这么快就丢了凉州。”程昱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的苦笑,轻轻叹道。
郭嘉却是忽然说道:“其实刘备能有此败,固然是刘琦狡猾,贾诩睿智,马超勇猛的缘故,但是说起来,这其中也夹杂着必然。”
“哦?奉孝此话何意?”曹操不由看了一眼郭嘉,诧异地问道。
只见郭嘉脸上现出一抹讽刺,嘿嘿冷笑着说道:“刘备此人表面看起来待人以诚,大仁大义,事实并不然,他这些年来混迹群雄之间,依附过公孙瓒、吕布、袁绍还有主公,可是每次都是在大家最需要的时候离去,甚至为了获取地盘和力量,两次背叛主公,此人不以正道取天下,反以诡道诈天下,我们可细数其历次大败,无不与此有关。南阳之失,乃刘备以借南阳名义,久赖不还所致;马超之叛,乃其以诡计取右扶风所致,即便是武威之失,也是因为逼反韩遂所致。刘备自以为得计,小觑天下群雄,乃有此失,怪得谁来?”
曹操等人听完之后尽皆点头不语,他们都是当代少见的智者,自然知道郭嘉所言一语中的,分析的可谓是精辟入里,但是这却不能代替他们脸上的愁容,只见曹操说道:“奉孝说的虽然不错,可是毕竟刘备是我们的同盟,如今他在西部受挫,恐怕自今之后他只能处于被动防守,再也无力对刘琦发动攻击了,这样一来,我们想要攻取徐州,那可实在是更加困难了。”
“主公,微臣有一句不该说的话,其实主公也已看到,如今刘琦治下六州之地,整个汉家天下三分,他的力量将近二分,外加荆州膏腴之地,扬州鱼米之乡,益州天府之国,交州贸易繁荣,岁入钱以亿计,他麾下府兵虽然并不善战,然守则有余,更兼徐庶、周瑜尽皆智谋之士,魏延、赵云英勇善战。”
见曹操等人尽皆默然不语,郭嘉又继续说道:“而主公治下虽是最为发达的中原及河北地区,然而几经战乱,经济凋敝,元气未复,更兼北方尚有袁尚、袁熙盘踞的辽东未平,刘备虽与我军结盟,然则其人诡诈,不得不重兵屯守雁门、太原一带,所以,想要夺取徐州实在是不易,况且我军征战一年有余,耗费军粮上百万斛,军士厌战,百姓思安,依微臣之计,莫若罢兵休战,退守兖豫,行屯田之计,然后于后方效仿刘琦,行均田之法,与此期间再平定辽东,彻底安定北方,如此一来,我军以河北及中原之地与刘琦相持,大业可保。”
曹操听了郭嘉的话,默然半晌,徐徐向程昱和荀攸问道:“二公以为奉孝之言如何?”
程昱和荀攸相视一眼,尽皆说道:“微臣也认为奉孝之言大有道理,只要主公行均田,施仁政,劝课农桑,注重生产,待得我河北及中原经济振兴之后,方有力量争衡天下,至不济,也能保有北方,三分天下。”
“呵呵,孤也认为奉孝所言大有道理,然而其中的关键便是,刘备能够守住关中之地,一旦关中为刘琦所得,天下局势将会再度失衡,恐怕我军将很难保有天下,可是关中如今已成为笼中之鸟,瓮中之鳖,想要守住恐怕不易。”曹操不由得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荀攸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冷酷,缓缓说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今刘琦步步紧逼,咄咄逼人,刘备却是一再丧师失地,兵微将寡,如若满足现状,固守关中,可能还能苟延残喘个一二十年,但是如若他雄心未泯,再度出师争夺凉州,恐怕他的危亡就在当下,以诸葛亮的智慧,当明白这一点吧?不过如若刘备真的出兵了,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只能乘刘备危亡之际,尽可能的夺取关中要塞,为我军争取更多的缓冲机会。”
程昱也笑着附和道:“呵呵,刘备以诈取天下,屡次辜负主公的期望,我们这样做顶多也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然,最好的结果自然是刘备不会主动出击,固守关中,发展生产,如此一来,合我二国之力相抗,天下尚能三分。”
“既如此,那我们接下来便依计行事吧,三天之后,全线发动进攻,然后乘敌军防御之际,大军悄然撤退,之后率兵固守豫州、兖州、青州等地,待得实力有所恢复,便先征辽东,再静观天下之变。”曹操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无奈,缓缓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