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蔡文姬横起了心,缓缓说道:“既然是单于的决定,也是为了族群的利益,你我纵然不舍,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不过你也不能就这样轻易的答应了,必须让单于再给你足够的好处才可以,你对我这十年的恩爱我也不会忘记,待得我返回大汉之后,如果能有机会,一定会为你多说好话,如此一来,等到单于百年之后,未尝不是我们的机会。我只希望,在我离去之后,你要善待我们的孩儿……”
说到这里,蔡文姬已然是泪流满面,情难自已。
“好吧,看来也只好这样了。”刘豹苦笑了一声,从毛毡上坐起来,随后穿上厚厚的皮靴,穿上了名贵的皮裘,然后向单于大帐赶去。
“既然楚公已经点名要让蔡氏返回大汉,这又是为了族群利益,侄儿也只能认了,可是,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今天只有我们叔侄两个,我要跟你明确的说,你必须给我相应的补偿,我的两个孩子怎么办?我为不足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难道就不该要点好处?”
刘豹的一双眼睛里透着怒火,沉声对呼厨泉说道。
呼厨泉想了想,然后呵呵笑着说道:“孤王自然不会让你白白牺牲,你既然把你的女人献出去了,那么孤王就把沮渠部的公主沮渠芷兰嫁给你为妻吧,这沮渠芷兰年方一十八岁,貌美如花,大胆泼辣,许多族人都是求之不得啊。侄媳虽美,可毕竟也是上了三十岁了,哪有年轻泼辣的沮渠芷兰好啊。至于你的两个儿子,此事还不好办吗?孤王封他们为骨蠡王总是可以了吧?豹儿,你就放心吧,舒服怎么会亏待你呢?”
刘豹见呼厨泉这么说了,也只好点了点头,但他生怕呼厨泉反悔,便又向呼厨泉要了一份册封他两个儿子的手令,这才辞别呼厨泉,回到了自己的大帐。
呼厨泉亲自将刘豹送出营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心中还暗暗说道:“孤王早就看那沮渠部的沮渠不满了,等到日后给他安一个勾连外地的罪名,连你小子也都一块收拾了,至于你那两个儿子,嘿嘿,这骨蠡王既是孤王所封,孤王就有办法将他们废除。
刘豹自然不知道呼厨泉在打的什么主意,他见对方答允了自己的条件,心中略有振奋,回去之后将呼厨泉答允册封自己儿子的事情向蔡文姬说了一遍,又将呼厨泉将沮渠芷兰许配给他的消息一并相告。
蔡文姬本来还在伤感与刘豹的夫妻情分,如今见刘豹竟然很快对另外一个女人充满了幻想,心中顿时一沉,但是他知道,即便是在大汉,谁也没有办法约束男子不再娶,更何况女人的地位在匈奴还远不及大汉?
所以,蔡文姬强忍心中的悲伤,笑着恭喜刘豹,但是却劝刘豹帮儿子刺去骨蠡王的位子,只让他们做一个普通的名王便可,刘豹虽然不知道蔡文姬让他这样做的原因,但是念在蔡文姬即将离去,不忍拂逆了她的意思,便又跑了一趟单于大帐。
从现在到离开单于王庭还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蔡文姬哪里也不去,她只是在帐中好好的陪伴自己的两个孩子,她恨不得这三天的时间可以当做三个月、三年,甚至三十年使用,无时不刻不陪在孩子身边,对于孩子们的任何一个无理要求都尽量的满足,她知道,也许过了这三天之后,她将终生无法再见到自己的两个孩儿。
泪水不断的充盈在这个仅有三十岁的汉家才女眼中,让她说不出自己目前到底是何等复杂的心情?
那个无义的男人也就罢了,可是自己的两个孩儿却要留在匈奴,和自己生离死别,这岂能不让人痛断肝肠?
可是不管蔡文姬如何珍惜,三天的时光还是就这么离去了,当看到收拾好行装准备离他们而去的母亲的时候,那两个儿子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们抱住母亲的腿,扯住母亲的衣裳,嚎啕大哭,就是不让母亲离去,蔡文姬看到儿子们的嚎哭之声,一颗心都已经碎了,真恨不得直接就说一句不回去了,可是她却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既然是楚公指定要带走的人,又是为了给族人带来好处,呼厨泉是不会允许她不去的,就算是她本人,作为一个汉家女子,也希望自己能够终老于大汉,即便是死了也能见她的列祖列宗。
“孩儿们,不要怨娘亲狠心,如果娘亲有可能的话,也决不愿抛下你们而不顾,只不过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谁都没有任何办法。”两个儿子的哭声渐行渐远,蔡文姬一脸的泪水,但也只能咬牙前行,随着呼厨泉单于去见一见那个楚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