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的就往自己家中赶去……
这厢,重宁的早点儿基本是卖完了,扭了扭发酸的胳膊,又转了转腰,才觉得僵硬的四肢舒坦开来,没有石头的帮忙一个人果然很累,石头跟着张大叔又去山上打猎了,这次准备多弄些,住在山上的猎屋里,四五天才能下山,重宁这两日都是自己出摊,累的回去就倒头睡觉。
平底窝上还剩下一个凉了的煎饼稞子,是重宁给自个儿留的,她忙的没时间吃朝饭,正打算吃完就推着小车回村子,一个衣衫褴褛,脏兮兮的乞丐沿着摊位乞讨下来,人们见了都避恐不及,他拿着破碗求到重宁这里,“姑娘今儿生意不错,行行好打赏点吧。”
重宁睨过去一眼,见是个约莫中年的乞丐,很快收回目光,置若罔闻,坐在木凳上一口一口的咬着煎饼,脸上神情淡的近乎冷漠,乞丐看今是讨不到钱财了,便只好退而求其次,眼巴巴地看着她手里拿的,“姑娘心善,我都两天没吃东西了,您那口赏了我罢。”
重宁闻言,三两口的吃完了煎饼,腮帮子鼓鼓的,擦了擦手,该做什么便还做什么,收起了摊儿。
乞丐讨不到东西,眨巴着眼儿瞧,使劲咽了下口水,心里也生了怨,不出声儿的杵着。
“公子,这集市里脏乱,您作甚亲自跑一趟?”一小厮打扮的少年蹙着眉头,跟身旁的华服男子道。
“你不懂,尹老爷好吃,爷我是投其所好,总得表现出足够诚意来。”贺云戟一双桃花眼挑的极为得意,说话间,方才乞儿行讨的一幕就落在了眼中,行至那摊位旁,不禁又皱起了眉头,出声道,“不过一口吃食,姑娘再做就是,何必和一乞儿过不去。”
重宁自这人靠近就察觉,暗中攥紧了袖子下的手,极力忍下才没给那虚伪的人一耳光。时机未到,她不想惹上什么麻烦,更不想同这人有任何牵扯,遂一言不发地继续整理。
收拾妥当后,看也未看贺云戟一眼,推车离开。
“唉,你个丫头片儿,我家公子在跟你说话呢!”小厮见自家公子受了漠视,如同自己受了辱般叫嚣出声。
重宁只抬头看了一眼,别有深意地从贺云戟身上滑向那说话的小厮,一双大眼儿明晃晃地说着狗仗人势,动作却未停地从主仆二人身旁离开。
“唉你……”小厮想上前拦人却叫人给挡了下来,有些语弱的辩解,“公子,那丫头对您不敬……”
贺云戟收了折扇,抵在胸口,方才一抹异样的感觉已然消散,那个丫头的眼神不知怎的让他想起一人,而那人已经……思及此,眼神已经黯了下来,不再有闲情逸致,点了一下还忿忿不平的小厮道,“办正事要紧,去问问那摊子在哪?”
片刻之后,小厮过来回话,脸上有些讪讪,“公子,你要找的那人……就是方才那个丫头。”
贺云戟略一挑眉,视线往她离去的方向掠过,半晌叹了口气道,“今日不凑巧,改天吧。”
“是。”
走出集市的主仆二人上了马车,一辆小食车从转角推了出来,重宁皱着眉头看马车离开,随即搁下推车,折身往巷子里侧走去。方才的乞丐捧着只黑乎乎的碗出神,碗里面只有一个铜板。
“铛”的两三声,十个铜板似从天而降,瞬间落入空荡荡的碗里,乞丐抬起头来,对上一双清透的双眸,眸子淡淡如水,却仿佛是一道光似得照的乞儿睁不开眼睛,张着大大的嘴巴好一阵吃惊,眼前的姑娘不正是刚才吃煎饼不肯理睬的,“多谢姑娘,姑娘这等好心定会有福报。”
这话上一世听过不少,这会儿重宁听在耳里只觉得讽刺,冷着脸儿道,“这些个铜板不是白给的。”
乞儿闻言一脸疑惑,他看看自己一身破旧,能图他什么?
“你去宛城帮我打听下钟家和四喜楼的消息,这十个铜板便是你的。”重宁顿了一顿,“以后每月十五,同我说一次,一次十文钱。”
“听消息?”
重宁无意解释,只吩咐越详细越好,随后就打量起眼前的乞丐来,生有七尺,只是伛偻着看着落魄至极,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的,右手藏在衣兜里,别个看上去也没什么疾症来,遂临走之时冷冷扔下句道,“好手好脚的男儿做什么不好,何苦做个乞丐。”
那乞儿停在原地许久,那双原本浑浊的双眸不知怎么的突然亮了下,直到重宁的身影从小巷子里淡出,消失,才回过了神,右手从衣兜里滑了出来,垂着了,乞儿低头盯着自己的右手良久,终于动了动,似乎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碗里头取出了钱,攥在手里。
十文钱,不多不少,恰好能够一封信的邮资,有多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他不是生来就是个乞儿的。
走远了的重宁不知道她的一句话改了一人的决定,又掀起多大的风浪,她只想的是这一世她不再做无谓的好人,救贫不救穷,何况她现下就是个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