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鲁本斯似乎与“头狼”不大对盘,“郊狼”最近的这些活动鲁本斯几无参与。
维兰换了几种问法,确定罗曼脑袋里关于“郊狼”的信息就这么多了,刚想放下手,突然被一段一闪而逝的画面吸引了注意,接着又是一段。……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罗曼本来面含敌意,见这光景似乎有点困惑,但是马上反应过来,幸灾乐祸道:“……看到你不想看的了?”
维兰盯了他一会儿,语调平板地唤格雷,后者马上应诺。
“出去到外面守着,门关严,”他想了想,补充道,“到最外面守着。”
格雷立刻服从了。
“杀个人而已,都不敢让人看见吗?”审讯室的门关上了,罗曼轻蔑道。
维兰没有马上回答,直到听见地牢的门也关上了,才慢慢地说:“我没打算杀你。”
降魔椅上的肉皱了皱眉,显然并不相信。
“我现在最关心的是调查血脚印的幕后黑手,不查出这个人是谁,席拉一直都会有危险,”维兰的语气很平静,“顺便一提,你应该感到羞愧。我爱她,但我不会满脑子只想着她的身体,你这是在侮辱她。”
肉惊讶地看着他。
“是的,我很不爽,”他干脆地说,“但我说了不会杀你就不会杀你,为了她我也不会这么做。”
罗曼若有所思,第一次微微低下头来,顿了顿说:“你把格雷支开,是怀疑他吗?”
“慎重起见罢了,”维兰淡淡地说,“现在,把你发现血脚印之前所有的见闻都告诉我,包括你进入城堡之后都跟哪些人有过接触。”……
几分钟后,他收回手,一边用左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嘴唇,一边沉思默想。
“范尼在哪儿?”罗曼再次问起同伴的消息。
“死了,在西花园的池塘里,溺水。”
罗曼嘴角动了动,看上去有些遗憾,但并不十分意外,片刻后道:“这个危机四伏的环境,真的适合她吗?如果你真的爱她……”
维兰扫了他一眼,一副懒得回答的样子,又询问了他与席拉在“巢”中会面的情况,以及相关的一些事。最后,正事都挖完了,“告诉我她上中学时候是什么样子。”……
“看来你以前并没怎么注意过她……”维兰回味着那些关于一个十三四岁少女的断片,沉吟道,“你见过一个穿蓝色长袍的光头男人吗?”
“没印象。”
他的识海里的确没有雷萨的影子。
维兰想了想,又查漏补缺一番,用法米亚教他的方法抹去罗曼的记忆,拎起外套走出了审讯室。
格雷守候在地牢门口,见他出来连忙上前听令。
“按原计划送他进独立的囚室,别让他死了,别让任何人看见。”
格雷微微一愣,抿了抿嘴唇,然后应诺而去。
从地牢上来,迎面是宁谧的园林,风掠过树梢发出萧萧声。这一带没有照明,但黑暗中的一切事物对维兰来说都清晰可辨;他环顾四周,吐息在冬夜寒冷的空气中化作一团白雾。他望了望园林对面仍旧灯火通明的主城堡,独自往东南方向而去。
一边走,一边因思念的焦灼而心跳加速。他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看到那人脑子里对席拉的幻想时,他当场就想捏死他。
他需要不断提醒自己,失去冷静有弊无利;而且席拉爱着自己,自己没必要将一个沉浸在臆想中的可怜虫当回事。何况那家伙很可能是被利用的。
他于是想起了席拉那晚的梦呓。或许,除了那次梦游之外,还有人在利用她的梦境;或许她不止一次梦见了罗曼.贝。她近来一直睡得不好,回想起来,自从大停电以来,她好像就没有睡安稳过。
他忽然感到很自责,因为他早该注意到了;同时又极为忧虑,因为她明明戴着“恋歌”,一般的梦魇术应该很难侵袭到她才对……难道,施术的人真是雷萨吗?可是,魔法屏障是完好无缺的。
如果真的有人施术,一定是在屏障以内,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血脚印的始作俑者。他不认为格雷办得到;这里谁也没有这个本事,除了法米亚。
动机何在呢?
有必要回去跟蝎蝎确认了事实之后再来分析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