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静音符封了门,我俩正伏在蚕茧状的被窝里聊天,楼下的姑娘来敲门,说女王急召。半个小时后,我们已经从距离最近的枢纽码头下了船,两个姑娘一前一后地送我们去玄关。
路上,我回忆着刚才跟维兰的对话。德加尔留下的祭坛秘存里没说亚瑟的事,但首次介绍了金字塔林。它曾经是龙族的高等学府,当时只要你符合条件,进去并不困难;但在尘封已久的今天,再想进去就必须自己开门。
他也觉得两位女主人都有怂恿我们冒险的意思,关于亚瑟,他的猜测有二:要么,她们故意含糊其词或说谎,是想撩拨我们的好奇心;要么,亚瑟确实进了金字塔林,但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或者再没出来,她们不说,是怕我们知道了会退缩。
所以他才只说接受考验,不提金字塔林,看她们是否还会再行试探。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段路似乎比来时要短些。还没到玄关大厅,就听见前方一把刺耳的男声在用精灵语说着什么,回音幢幢听不清楚,音色有点耳熟。我脚下一顿,与维兰对视。难道是泰南?他已经攻进来了?
但我们还是往前走了。拐个弯,再走一段,只见乌比阿站在荧光闪烁的传送符阵旁,鬼王佛瑟芬像一朵超大的幽灵海葵漂浮在前,两人面朝一片黑糊糊的阴影,并没有第三人在。我盯着那阴影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它是悬空的,中间竖着蓝幽幽的一坨,轮廓很像泰南;他脚下白花花的。可能是被削成片的禁尸。
“兹事体大,不得不请你们前来。”我们尚未走近,血族女王就开口了,并抬手示意我们看那阴影,“灯神泰南击溃了我的军团。他放话说,如果我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就解除设在主要道路上的魔法屏障。用‘鬼哭者’的魔音虐杀我的子民。”
维兰立马来堵我的耳朵,乌比阿摆摆手说别担心。这影像是佛瑟芬做的精神投射,滤掉了魔性噪音,他才放松下来,问泰南想要什么。
“他不想当‘鬼哭者’的人柱力。”她慢慢地说。“七千多年前,他来到这里不久,还没成为邻国灯神首座的时候,就向我表达过这个意思。我大概是他能找到的资格最老的魔境长老。我告诉他,我无能为力。”
这时我听清了,阴影里的泰南高声在说:“我知道你有办法。你也知道我的能力。最后一个禁尸。”然后他挥了挥臂,如席雪片纷纷落下。
维兰问道:“你说无能为力,真相是?”
“来不及了。”乌比阿说,朝佛瑟芬做了一个动作。身后空气中却显出一行红莹莹的卢恩文——“强行将神器与人柱力剥离的魔法,在金字塔林。别出声。”
维兰的身体僵了一瞬,他应该是和我想到同一个方向去了——比锡伯……
阴影中瞬间出现一朵发光的巨型海葵。是佛瑟芬;但我们面前的这一个还在。看来外面那个是她的分身之类的。泰南向后甩出什么,像要把黑暗劈成两半,佛瑟芬2号用精灵语出声制止:“住手。乌比阿正在考虑。”
开口的其实是我们面前的佛瑟芬,果然这个才是本体。
“她考虑得够久了。”泰南并不买账,身子一飘好似又要动手。
“就算知道了又怎样呢?”乌比阿用精灵语说,“和炎魔之刃剥离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泰南停住了。慢慢地站直:“……你是谁?”
“我是乌比阿。”
“你的声音太年轻了。”
“像我们这样的人,谈年纪形貌有什么意义呢?”
“……你说得对。”灯神点点头。“但要说到代价,是大是小应当由我判断。”
“离开鬼哭者,你的能力将被大大削弱,恐怕再难坐在目前的位子上。”
灯神苦笑:“如果我眷恋这个位子,就不会千方百计求你这件事。”
“你这可不是求,是威胁。”
“如果不这样,怎能逼得你现身?快说正题吧,我要怎么做才能和它分离?别想敷衍,我听得出谎言。”
乌比阿瞟了维兰一眼,一字一句地说:“剥离神器和人柱力的魔法,在一个你无法抵达的地方,金字塔林。”
泰南沉默了一会儿,道:“果然。那么,你得告诉我如何才能进去。”
“我说了,你无法抵达。金字塔林是龙族的高等学府,只有龙族才进得去,你以为这是可以通融的吗?不信你可以试试。要是我想敷衍你或戕害你,我就直接给你做个什么法事然后请你自行前往了,祝你在仙乡一路顺风。”
“是呀,”泰南讥讽道,“你为什么没那么做呢?”
“我怕你逃出生天,回来跟我算账。”乌比阿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这样的人,认得出谁还未接近大限,谁又受到命运眷顾。见到你这样的人,很不容易。”她的视线停在维兰脸上,就好像说话的对象是他一样。
泰南突然道:“有个年轻的龙族,混进你的禁尸群中消失了,我想他已经在你手上了。他可以送我进金字塔林。”
乌比阿瞳孔微缩,转过身去,语气也严肃起来:“你说的是龙族,你应该知道我族如何对待龙族。不妨明说吧,我会尽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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