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借用这种方式,巧妙地让悦菱穿上了安全的低跟鞋。
瑜柳珍莲就再不说什么。悦菱最让她吃不透的地方,在于她那双干干净净的眸子。瑜柳珍莲这么多年阅人无数,什么人什么货色都逃不过她的眼。可是这个悦菱,真不知道是她太简单还是段位太高,每每说什么,总让她拿不准她到底是在做戏还是什么。
瑜兰欣就气得脸色都糟掉了。
悦菱下来的时候,相貌和衣着上胜过她一筹也就算了,她居然还戴着哥哥最珍视的那套首饰。
这么多年没见过那套红宝石的首饰,没想到今天被悦菱戴出来,感觉比几年前还美了不下十倍。
相比之下,她这条水木华堂转送她的粉钻项链,就显得寒酸多了。
“阿姨,今天的宴会,你最好和兰欣先去。”瑜颜墨是商量的口气,“我和悦菱会在宴会刚刚开始的时候到。”
今晚上的宴会,说得好听,不过是C市一场寻常的商政晚宴,其实是水木华堂为了庆祝自己正式接管lightning而做的炫耀场。
此前,他已经差人来请过瑜颜墨。
因为猜得到瑜颜墨必然拒绝,他专程请市长亲自出马。
这件事上,老爷子是全力支持他的。虽说水木华堂并未想过要在宴会对瑜颜墨做点什么,但他所做的一切旨在让对手不愉快。
何况,他算定了瑜颜墨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绝不会带悦菱出场的。
这也是为什么瑜颜墨接到市长的亲自邀请之后,脸色会这么难看。
他仿佛已经看到水木华堂嘴唇弯起的弧度有多夸张。既然他算定自己不敢带悦菱,那他偏要赌这一把,带着悦菱盛装出席。
她是爱我的。
他狠狠地对自己说。
他脑海里出现自己性命垂危时,她哭红的眼,以及她说过的每一字每一句——如果他死,她不会独活。
都是因为常雪捡到了他的药,所以她才会撒那些弥天大谎。
瑜颜墨,你怕什么……
只要她爱你,水木华堂,或者是这世界上的任何人,你怕什么?
她一定是爱我的。他看着她的眼神偏执得可怕,让悦菱心里有些发毛。从昨天他接到那个电话,通知她要去参加一个宴会开始,他的眼神时不时就会出现这种可怕的神色。
这种时候,他盯着她,目光像一个漩涡,要把她吸进去,仿佛她做了什么背叛他的事,要将她碎尸万段一样。
“瑜颜墨,”她弱弱地叫他,“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好像……”
你好像不希望我去参加这个宴会一样。
“我答应过你会给你自由,”他的神色冰冷,“所以会带你去任何重要场合,不会再关着你。”
悦菱委屈地斗手指,因为不能关着她,所以就这么不高兴吗?
他这种态度,让她觉得追求自由好像都成了一种莫大的罪过了。
突然,他野兽般地压了过来,就在瑜家的大客厅里。
“取悦我,现在。”他阴鸷地看着她,抬起她的下巴,然后不由分说,咬住了她的嘴唇,使力地吮着,手伸入她的裙摆之中,上下疯狂地掐捏着。
他这般毫无缘由地侵占和要求,让悦菱只能下意识地反抗。
“放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这已经是从昨天接到电话开始到现在的,不知第几次出现这种事了。
他总会这样莫名其妙地看她一阵,然后就爆发似的需求她,而且这种时候,他仿佛都忘记她还怀有身孕。他的紧张和他的烦躁,她都能感受,可是她不能任由他这样放任和沉溺自己的情绪。
“大公子,车已……”佣人刚刚走进客厅,就看到了沙发上发疯般压着女人的瑜颜墨和使劲挣扎的悦菱。
瑜颜墨咚的一声翻下了地。
冲到墙角那尊中世纪的骑士铠甲处,唰的一声抽出寒光闪闪的剑,提着往佣人走过去。
“大、大公子……”佣人吓得双脚发软,跪在了地上。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来打扰他们的,刚才,是瑜颜墨让他去备车的。他只是备好了来通报一声,怎么想得到走进来就看到这种场景。
“瑜颜墨,你做什么!”悦菱也吓到了,她急忙跑过来,抱住他的腰,想把他往后拖。
“瑜颜墨,你疯了吗?”见他执意甩开自己往佣人走去,她转到他的面前,用整个人挡住他的胸膛,“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伸手去抓他拿刀的手,“你不要这样吓人。”
瑜颜墨的眼光落在悦菱的身上,她立刻打了个抖。
他的目如三尺冰,几乎要把她冻僵。他看了她足足三秒钟,这之前,这中间,这之后,寒冷的神色未有丝毫变化。
片刻,他哐的扔掉了手里的剑。
“走吧。”他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衣衫,也不等她,径直往宅子大门处走去。
车队已经开过来了,最中间的那辆劳斯莱斯停在了门前,瑜颜墨打开车门,一直沉着脸,让悦菱先上车,然后自己才从另一边上去。
这之后,他和她之间就一直保持着一种疏远的距离,再没有靠近,也没有任何交谈。
“不戴了!全部不戴了!”水木家,李姗姗的卧房里,她正从脖子上取下紫色宝石的项链,然后忿忿地扯下了同系的耳环,啪地一下拍在了梳妆台上,“不要了!一个也不要了!”
在她身后,站着一排诚惶诚恐的佣人。
李姗姗从镜子里看了看他们,突然拿起一瓶香水,转身就往他们扔了过去。
呯的一声碎响之后,整个卧室里都是浓郁而刺激的香水味。
“我有没有说过!我从昨天就说过,我要一只配得上这套首饰的手镯和戒指!为什么到现在,你们就拿着这些货色来给我交差!”她从梳妆台上拿起一堆五光十色的宝石手镯戒指,往地上使劲摔下去。
佣人们没一个敢说话。
姗姗小姐刁蛮不讲理,不高兴就乱发脾气,且不会听任何解释,整个水木家都知道的。
可是,有着雅小姐和老爷的疼爱,谁敢对她说半个不字呢?就连解释都是狡辩和过错。
“都哑巴了吗?啊?”李姗姗指着一个年轻的女佣,“你,去给我把荆条取出来!本小姐不发威,你们都当我好欺负了吧?”
女佣唯唯诺诺地,刚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了。
在她的身后,跟着程管家。
“姗姗小姐,大少爷已经来了,正在客厅等你,专程让我来请你快点下去呢。”她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室内的景象,已经对发生了什么大致了解了。
李姗姗对于程管家多少还有点顾忌,再一听到水木华堂已经到了,脸色立马一转好。
“哼,就暂时饶过你们。”她的语气还是不依不饶的,但表情已经是高兴的。
程管家目送她往楼梯那边走去,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个姗姗小姐,她简直是不可理喻。在她身上,莫说有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和教养,就连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人性都缺乏。
对于比她弱小的佣人,她把他们当成畜生一样对待,以故意虐待他们为乐。她回来才一个月,已经有大半的佣人受不了她而提出辞职了。在此之前,许多佣人都会在水木华干到终老。
对于比她强的水木罡和水木华堂,她时刻都是一副讨好的奴颜。特别是对水木华堂,每次她看到他笑得那个模样,就让程管家想到一条发|情的母狗。
程管家稍稍能忍受她一点的,就是她对于水木雅,看起来是真心喜欢的。也只有和水木雅在一起的时候,她才像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会扑到母亲怀里撒娇。
“表哥,”车上,李姗姗故意挽住水木华堂的手臂,把自己的胸在他的身上蹭着,放着嗲,“你说,今晚上那个瑜颜墨会不会来啊?”
“他会来。”水木华堂答着,心里却想着另一个人。
“那他会不会觉得很没面子啊?”李姗姗靠得更紧了,“今晚上可是大家都来庆祝你接管了那个什么蓝家的集团呢。”
“也许吧。”水木华堂心不在焉地答着,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李姗姗的脖子上,“你没戴姨妈给你的项链?”
“呀!”李姗姗惊叫起来,刚才只顾着发脾气,把项链和耳环都取下来,就忘记戴上了。
她急忙拿出手机,给程管家打电话:“喂,程管家,赶快把妈妈给我的那套紫宝石首饰给我拿过来。对,就在表哥刚刚接手的那个丽晶酒店,直接给我送到宴会厅外来吧。别拿错了啊。”
“程管家,你去哪里呢?”看到程管家拿着首饰盒匆匆离开,坐在客厅电话旁的水木雅,突然抱着布娃娃问。
程管家没想到水木雅会注意到她。这段时间,几乎所有时间,她都会坐在客厅里等那个什么“小堂宝宝”的电话。
“我去给小小姐送首饰过去。”程管家对水木雅笑,“小姐,我很快就回来的。”
水木雅“哦”了一声,又看向了电话。李姗姗不戴着那条普通的项链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根本想不起这个人。
在她的世界里,自己的宝宝,要么是一个没有生命力的布娃娃,要么就是曾经那个夜晚坐在自己身边的,受伤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