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这样的事,只是为了寻求刺激,满足某种心理的需求。除此以外,他不希望自己的生活被打扰,从他的作案手法上可以看得出,凶手应当有相当严重的强迫症,不仅被害者脖子上的伤口一致,就连后脑勺的击伤位置和轻重也是一致的。我妻子根本就不在他的计划之中,所以她的出现打乱了他的强迫症,这让他惊慌和不适,所以只能匆忙逃窜……所以,凶手是一个伪装成正常人的,心理有疾病的人。如果用这一点来解释,他的一切行为都说得通了。”
常音听到瑜颜墨这样说,眼里不由得显出了犹豫的神色。
“常太太要说什么?”爵爷率先看到了她的眼神,不失时机地问她。
常音便看了悦菱和瑜颜墨两眼,声调里依然带了一丝犹豫:“我倒是认识一个人,他没什么心理疾病,不过每次杀人的时候,刀口的位置和深浅度都是大致一样的。甚至是……血迹都不会有一滴喷到他的身上。”
她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无奈地口吻对悦菱和瑜颜墨说:“这个人,你们也是认识的。”
她这么一说,悦菱和瑜颜墨便都知道常音说的就是水木华堂了。水木华堂一刀,可以同时隔断对手的喉管和大动脉。不过很明显,他所割刀口的位置,和这次的凶手是不同的。
“你认识的这个人,他是怎么做到可以每一次伤口都一样的呢?”爵爷好奇地问。
“很简单,训练。”常音回答,“他年少时每天要进行上万次的重复机械训练,还有上百次的模拟训练。日积月累,就可以达到这种水准。”
爵爷听到这话便笑起来:“这样的高手,我的庄园里是必然没有的。”
“虽然就力度和杀伤力而言,我们认识的那个人要更厉害一点。不过就精确度来说,这次的凶手还要更加厉害一点。”瑜颜墨冷冷插言道。
提到水木华堂他就是这副脸色,悦菱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水木华堂杀人,就是为了杀人而已,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理喜好,所以他讲究一刀封喉。而这次的凶手,只是为了满足心理癖好,所以他还能让被害者呼救。
可是瑜颜墨看了医生的报告,被害者的伤口都是一样的长度和深度。
水木华堂是绝对办不到这一点的,因为他每次杀人对象的脖子粗细都是不同的。他会根据对手而瞬间调整力度,而不是这么机械的割喉。
原本以为,在庄园里可以得到片刻的宁静。
没想到这才仅仅两天,就发生了令人发指的谋杀案。
最可怕的还是,凶手或许就潜伏在身边,可是大家都对他一无所知……
“林太太和林先生如果觉得会有危险的话,我可以送你们离开庄园。”爵爷首先提议道,“你们是我的客人,如果在我这里有什么闪失,我这个主人是绝不能原谅自己的。”
这一点,瑜颜墨其实也已经想过了。
悦菱虽然现在已经二十二岁了,可是从容貌上看,她也就是十八到二十岁的样子。
可是,他却有此刻不能轻易离开的理由……
“爵爷,我认为,凶手在这半个月内,都不会再作案了。”瑜颜墨摊开桌上的报告。
“哦?”
瑜颜墨指着女佣失踪的时间:“凶手每次作案的时间都是半个月。这一次他杀了人,应当会平静一段时间。到半个月后,才会又开始故伎重演。”
“你是意思是……”
瑜颜墨缓缓地点了点头。
守株待兔。
在这种已经清楚凶手作案手法和习性的情况下,是最好不过的方法了。
“可是,”常音还是有些担心,“万一失手,就是又一条人命没有了。”
没想到这时候,悦菱发言了。
“可以找个破案人假冒目标人,”她鼓起勇气说道,看到瑜颜墨鼓励的目光,便接着说下,“我们可以招聘一个身手很好,年龄生日都符合凶手需求的‘女佣’。然后让她做诱饵,我们在暗中观察,等着凶手上钩。”
“很好!”爵爷首先称赞道,“可以在这名‘女佣’身上装定位仪,我们随时跟踪她的动态。”
“除此以外,还应该把所有符合条件的女佣全都辞退!”悦菱听到爵爷表扬,忍不住高兴起来,又提议道。
“哈哈,”爵爷笑起来,“林太太,你的智慧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
悦菱羞红了脸,她哪里有什么智慧,不过是听到大家谈论,偶尔迸发的灵感而已。
“那就这样定了。”爵爷压低了声音,“那就麻烦林先生和林太太暂时在庄园里帮我这个忙了。这里的人,说得难听一点,就连我这个老头子都是有嫌疑的。所以倒是只有外人才能信任了。这件事就我们今天在场的几个人知道了。”
下午的时候,悦菱和瑜颜墨跟随常音去见了常枫。
常枫恢复得还不错,除了动起来伤口还会疼之外,外表已经看不出什么大问题了。
常音也没有隐瞒庄园里的命案,悉数告诉了常枫。他身为特工,在这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和天然的直觉,且又是他们这边的人,值得信任。
常枫听了这件事,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才说道:“我还是建议我们不要淌这趟浑水。我有直觉,爵爷那边不干净。”
悦菱听到他这样说,几乎躲进了瑜颜墨的怀抱:“爵爷有可能是凶手?”她惊恐不已。
但是常枫随即摇头,他看着悦菱惊吓的样子,忍不住玩心又起,调侃了她一句:“呐呐~可爱的女孩子~不要那么可爱的躲在心上人的怀抱里啦~你这样会成为凶手的下一道美味的哟~”
瑜颜墨的脸色瞬间就阴暗了。
常音差点给常枫一个耳光。
“你正经一点!”常音责备道,“我们要留在这里,还是有为你安危考虑的因素。爵爷好歹是不要你的命的。外面却有人时时刻刻想要把你打成马蜂窝。”
常枫听常音这般责怪,便正色道:“如果你们真是为了我着想,那就先行离开,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养伤就可以了。等我好了,必然会去找你汇合的。”
“常大公子,”悦菱叫他道,“你还没说为什么爵爷那边不干净呢?”
一想到和蔼可亲的爵爷有可能是一个可怕的*连环杀手,悦菱就双腿发软。
常枫摇了一下头:“爵爷不可能是凶手。但是有人能在庄园里干下这种事,还瞒着所有人。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意外发现,还会继续这样瞒天过海的祸害他人性命。这个人,必然不是你们分析的寻常人这么简单。我怕最后真相大白,你们会处于一个让爵爷尴尬的位置。你们要知道,对于爵爷而言,名声是非常重要的。”
“你的意思是最后的真相有可能损害他的名誉,反而让他和我们翻脸?”瑜颜墨冷冷地问常枫。
“就是这个意思。”常枫答道,“瑜大公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当然,如果你有非留下来不可的理由,倒是也不妨留下来赌一赌。”
瑜颜墨冷笑:“那我倒真是要留下来赌一赌了。”
他还真有非留下来不可的理由。
因为形势变得这么莫测而凶险,悦菱可真是一步也不肯离开瑜颜墨了。
就连悦菱上个洗手间,瑜颜墨都要守在门口。
晚上的时候,悦菱一直缩在瑜颜墨的怀抱里,一动不动。
“颜墨,”她忧愁地说,“其实这世上有一个这么坏的凶手,我们确实应该把他揪出来,然后替天行道。可是……我怕我们在这边这样耽搁下去,小菱的事情……”
瑜颜墨抚摸着她光滑的头发。
“没事的,宝贝,你相信我。我这样做,有我的理由。”他安慰着她,“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们现在看似在做和小菱完全无关的事,但其实我们一直都在沿着一个正确的方向去走。说不定最后这件事解决了,小菱也回到我们身边了。”
悦菱听到瑜颜墨说出这么神奇的话,忍不住坐了起来:“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瑜颜墨吻着她的额头,“你这个小脑瓜子,如果知道了这里面的复杂关系,一定会把自己绕得晕头转向的。”
“我不会的哦,”悦菱不服气地看着瑜颜墨,“连爵爷都表扬我聪明呢,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想到更好的方法呢。”
瑜颜墨闻言,只轻轻摸了一下悦菱的小腹。
“你现在的任务是照顾好这里面的小东西。有任何闪失,我拿你是问!”他做出很严肃的样子。
悦菱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锐地喊叫:“杀人啦——又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