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者不满,蹙眉反问:“事忙抽不得身?果真是这样?”
该不是悔了吧?
“确实是这样,我表哥犯疾,舅母终日都在床前照顾。”
老夫人似信非信,却知不好再追问下去,继而只道:“琼姐儿,莫看祖母焦急,着实这事关系到你的终身。我正是因为心疼你,才想要将亲事早日定下,生怕夜长梦多。
毕竟,蕙宁公主府的公子可是百里挑一,你能有这样的归宿,不说是我,便是你几位婶母,也都替你高兴。”
“孙女明白的。”
“嗯,你知晓就好。”
老夫人轻轻点头,“我刚还与你两位婶母说起,本想着就在你生辰时将婚事定下,咱们府中可是许久没有喜事了。
现如今你舅母既还未告知蕙宁公主咱们家的意思,那这事想来就只能拖些时日了。”
“祖母,不急的。”
虽然在路上已被表姐劝过,但陆思琼总觉得以龚景凡的脾性,回去后真同蕙宁公主将这门亲事闹没掉的可能性极大。
而眼前人如此寄予期望,她都有些不好开口。
她方十三。本就不着急终身。
是外祖母为了某不知名的原因方有此决定。
想起这个,便联想到韩邪那些烦心事,她压压思绪,不去琢磨。
“女儿家的归宿怎能不急?眼下有这样好的选择。琼姐儿你要珍惜才是。”
陆老夫人望着孙女,心觉得她被周家人宠得有些不识相,这样好的婚事不牢牢抓紧还如此不紧不慢的,她真当京城里能有几人如龚家二爷那等身份的?
莫不是,她觉得往后荣国公府还能替她寻个更好的?
这能将龚二爷比下的,也就属皇室宗亲了。
她看向陆思琼的眼神,蓦然就微变,心道对方难道是有这心思?
陆思琼听了对方这话,倒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祖母的意思其实无错,但总让她觉得对方这般焦心。颇有些想急于攀上龚家的意味。
闭了闭眼,突然很想知晓,对于这门亲事,祖母可有真心替她斟酌过。
稍顿之后,她只能应是。
老夫人兴致缺缺。又得不到自己想听的回话,没多会就让她退下,还免去了晚间的定省。
自上回二姑姑与祖母闹得不愉快后,陆思琼明显感觉到,祖母是责怪她的,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胡家攀上相府后,已好些时日没有登门。
祖母私下念叨了敏表妹好几回。可姑父的事,侯府没有尽上力,二姑姑至今还气着,又因有秦相庇护胡家得以平安,哪还有再过府的理由?
大有种此后不再往来的意味。
陆思琼虽知祖母思女之心,可并不认为自己就当得这个和事老。
她不可能去与二姑姑道歉。
晚膳之后。陆思琼到锦华堂,适逢珏哥儿同瑶姐儿都在那。
明烛之下,母子三人一同用膳,气氛甚好。
宋氏看见她,搁下碗筷。柔声道:“琼姐儿来了,可用过晚饭?宋妈妈,再添副碗筷。”
她吩咐左右,含笑再道:“珏哥儿身子大好后,整个人也精神,刚与你七妹妹在这玩闹了许久,耽搁到现在才肯用饭。”话落,又让子女上前问好。
瑶姐儿是惯依赖陆思琼的,早由婢子服侍着下了桌,小跑过去便糯糯的喊着姐姐。
陆思珏年长几岁,通了事故,过去本与这位嫡姐并无情感,然因上回缠绵病榻之时的照顾,心中总带着感激。
他没有同幼妹般缠住对方,却由衷的唤了“二姐”,目光较过去亲近不少。
陆思琼如常的回唤了声,复同宋氏道:“母亲不必麻烦,女儿是用了晚膳再过来的。来得不巧,倒是打扰你们了。”
“都是一家人,说这话做什么?”
宋氏面露慈爱,坚持添了碗筷,和声道:“既已用过饭,那喝碗银耳羹吧。瑶姐儿这喜好随你,每日必要喝,哪日没有,得闹上许久。”
她笑颜说着,请陆思琼入座。
宋妈妈已布好碗碟,上前道:“二姑娘请。”
陆思琼盛情难却,坐了下来,瑶姐儿缠着非与她并坐,宋氏只得让丫鬟们都跟着服侍。
银耳羹味甜香浓,入喉润滑,陆思琼用了大半碗。
膳毕,宋氏又道:“你父亲平日总忙碌着,鲜少在内院用饭,你得空的时候多来院子里坐坐,陪我用顿饭也是好的。”
暖光之下,她显得慈眉善目。
陆思琼不知觉的就点头道好;宋氏先是微征,既而笑意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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