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清早吃了三婶母的寿面又听了娘亲生前往事,陆思琼的心中有些惆怅,可她又不是悲观厌世之人,自己生辰宴席上还去多愁善感。人家不给面子,难道还求着胡家过来?
胡家母女来了亦不会有好脸色,来了作甚?
陆思琼听到甄家姐姐在唤她,转身便走了过去。
陆思瑾见此,视线越过哄闹的满堂,扫视了眼四周,未语沉默。
只是,因为有秦沐诗的在场,众女或是顾忌其身份,或是觉得陌生不敢放开,气氛不似早前融洽。
周嘉灵似乎爱玩的性子,见状不满的拽着陆思琼就问:“妹妹,你何时同秦大姑娘有了交情?你瞧她望这一坐,人都跑院子里或你里屋去了,都不好玩。”
“没,我就见过秦姑娘一回,是上回在五姨母府里。”
陆思琼亦郁闷得很,她和秦沐诗何曾有过交情?
不过,除了对方,其余的姑娘因或多或少同陆家都沾亲带故,是以并不陌生,而又因无长辈在场,嬉闹得都十分愉快。
娇园里服侍的婢子们进出不暇。
陆思琼本寡淡的心态亦受这气氛感染,容上始终带着笑意。
午膳开席,陆思琼见到大舅母等诸位长辈,少不了上前逐一请安,在场的更是将她好一番夸赞。
席毕,主宾齐聚在静安堂,陆思琼坐在祖母身旁。
陆老夫人虽说因爱女的缺席而心情不佳,然当着诸多夫人贵客的面亦不会表露分毫,怜爱的拽着孙女的手同大家说话,慈和蔼蔼。
“德安侯府将姑娘养得这样水灵,可比我们家那几个姐儿好太多,将来也不知谁家有幸能娶到她做媳妇。”有太太开口试探陆思琼的婚事,语气奉承巴结。
这与陆家今日的地位是不符的。
陆思琼心道难道已有风声露了出去?
陆老夫人只是笑,眉眼舒展了接道:“真是谬赞了,我家琼姐儿哪有您说的那么好,过了今儿十三,年纪也不小。”
说着意味深长得瞧了眼沐恩郡主,含笑又语:“我这把老骨头是早没精力了,我孙女往后还得要郡主多照拂些。”
竟是当了众人的面直接说这话。
沐恩郡主似也意外,然顷刻便接了话:“老夫人真是客套,琼姐儿是我外甥女,照顾她是我这做舅母的职责。”
她有些看不懂陆家的处事,一边不喜琼姐儿同周府过多往来,省得旁人闲言碎语;可另一方面,却又故意让人想成周陆两家关系斐然,哪怕如今不是请假,可因着琼姐儿的缘故感情如初。
如此,有何意思?
这京中有点眼色的人自然能看出,荣国公府和陆家的交情,全系在琼姐儿一人身上。
然而,众人听了她俩的对话,便纷纷附和起:“沐恩郡主待外甥女如此恩德,真是有情有义。”
察觉众人目光,不说是沐恩郡主,便是她的妯娌张氏,也瞧出了陆老夫人的深意。
是直接点明告知大家,琼姐儿的婚事,将会由荣国公府安排。
而周家安排的婚事,多半是贵不可言。
有些个暗打主意的太太夫人们,便收回了心思。
吃茶说聊了会,陆老夫人又迎众人去园子里看戏。
年轻的姑娘们坐不住,一场过后,便纷纷结伴去外边玩。
周嘉灵自是陪着陆思琼的,不过她对这些戏剧亦无感,见人散的差不多,便扯了旁边人衣袖说道:“妹妹,咱们也走吧,你瞧这都只有些夫人太太,无趣得很。”
陆思琼临近祖母,另一边则是三表姐同大舅母,位子醒目,想随随便便闪人确实不容易。
她刚昂首,欲要开口时,就闻大舅母先道:“琼姐儿跟灵姐儿都去花园里玩吧,不用在这陪着我们。”
“正是,要这些年轻的姑娘陪咱们看这个,确实是闷。”甄夫人亦道。
秦夫人斜眼觑了眼陆思琼的容颜,没有说话。
陆老夫人便招了陆思琼叮嘱:“你且出去好生陪伴各府姑娘,也莫要冷落了你周表姐。今日家中客人多,都是来给你道贺的,别怠慢了大家。”
“是,孙女知晓。”
姐妹俩福了身,退出戏台。
德安侯府是祖宅,早年前风光时扩过好几回,占地极大,各院云集,办起宴会时显得十分喜庆。
等到外面,发现众府的姐妹早已分散。
陆思琼与四表姐走了圈,刚要回娇园去坐坐时,突然听到亭榭红栏处传来喧嚣,有婢子匆匆跑过。
她唤住丫鬟,问明情况,竟是有人落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