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话,让陆思琼闻之脸红。
处的久了,他连忌口都忘了。
怎么什么都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对话比想象中的心平气和许多,不激动不紧张,显然陆思琼是真的早就想通了。
过了那个矛盾期,再悲春伤秋的,也不像他。
两人重新又坐下。她想起每每龚景凡见到呼韩邪时二人水火不容的模样,低吟再道:“对了,你以后别针对他了。他没什么恶意的。
他把我当妹妹看的,你不要多想。”
咦?
龚景凡眼眸一亮,她在安慰自己?
她真的很懂得怎么缓解自己情绪。
心中窃喜着,嘴上却不肯承认:“我何时针对他了?再说,马上就要离京的人,我与他计较做什么?”
一副坦荡荡的模样,显得很是宽宏大量。
“这就好。”
陆思琼接话。“不过她还会再来的。”
某人容上的得意之色顿时微变,“他还回来?”下意识的惊呼道:“他还来做什么?”
不过话落。自己也晓得答案。
似赌气般的大声道:“他再来你也别理他。你想去见姨母,我带你去就可以,不用劳烦外人。”
这个“外人”,说的十分洪亮。
陆思琼心情明霁。含笑应“好”。
身世的事,不过是个小小插曲,并没聊多久,之后提的最多的,还是彼此间的生活琐事。
身在室外,倒也不觉得闷热。
之后,龚景凡送她回静颐堂。
周嘉灵已经醒来,看到两人一同进院子,圆圆的脸上尽是笑容。“哦,我说怎么不见琼妹妹身影,原来二表哥来了呀。”
这么明显的促狭。谁听不明白?
龚景凡的耳朵泛出红晕,直觉得这天气愈发的热了。
陆思琼察觉,倒有些不明白他了。
之前,他那种大胆的举止,形若无人时的动作都有过,怎么现在一句打趣的话。竟是让他不好意思起来了?
跟着笑了笑,突然反应过来四表姐的话是说了他们两个人。后知后觉的发现竟把自己给忘了,陆思琼的笑容顿时又僵住。
视线看向旁处。
而龚景凡,可不是说把人送回来就离开的,赖在院子的偏厅里,只等了天黑周老夫人留饭。
陆思琼显然是被留在国公府住上几日的,周家已有人回侯府传信了。
男女不共桌,龚景凡是与周家几位表兄弟一道在外面用的膳。
内室都是女眷,纵然想见她,可也不好无礼进去。
不知为何,以往没什么事的时候,他还愣是我行我素的,现在反而有些迥然。
哪怕,周家亦不曾将他当外人看。
等到要离开的时候,进去同几位长辈告辞,行了礼却迟迟没有退出去,视线直勾勾的望向陆思琼。
大家都是明白人。周老夫人便让外孙女送送他。
这一送,就送了大半个时辰。
也没走多远,就在二门外。
可他七绕八绕的走远路,陆思琼也不拆穿。
龚景凡神清气爽的回了公主府。
纵然知道了这样大的事,可丝毫没减他原本的好心情。
公主府从来都是彻夜通明的,院中明亮如昼。
蕙宁公主在主殿里等他,听说儿子回了府,立即就让人引了来。
出去一整日,也明白为何周家能留住他。
察觉到亲子心情不错,笑着招到身边来,寒暄问了几句琼姐儿的事,也没直白的问二人处的如何,就只提了提对方精神如何、身子可好。
龚景凡一一答了,随后坦白道:“娘,琼妹妹都告诉我了,原来她是我的表妹。”
他竟然有这样好的一个表妹,真好。
这语气,说得龚家好似没有表姑娘一样。
对于他已知晓琼姐儿身世的话,蕙宁公主只是微微一讶,惊讶琼姐儿居然会跟他说,倒也很快就缓过神来。
“你知道了也好,以后就更好多照顾着她些。”
蕙宁公主郑重交代,“琼姐儿这孩子,大小就不容易,受了不少苦。”
冬夜早产,尚在襁褓又风雨躲藏了好几个月,雪夜里来到公主府,从小就落了病根。
纵然现在与常人无异,但等天儿一寒,唉……
她颇为怜惜,说完又提醒对方:“这事儿可不能对外透露半个字,就是永昭伯府里的人,也是不能说的。”
“我知道的,娘,琼妹妹的事,我比您还在意呢。”龚景凡应得爽快。
蕙宁公主咧嘴一笑,这孩子,如今倒真不知含蓄了。
才要再说几句,就听得对方认真问道:“娘,琼妹妹的生父是谁?”
她唇边的笑容渐渐敛去,沉着眸子不答反问:“她要你打听的?”
也不顾龚景凡的摇头否认,语气不容置喙的说道:“这事儿你不用知道,琼姐儿也不用晓得,以后莫要再提。”
闻者,心中一凉。
可见,琼妹妹的真实身份,还大有文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