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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推推他,轻声道:“你放开。”
龚景凡哪里肯?
置若罔闻的反而又环得紧了些。
如此,陆思琼只得妥协,索性随了他。
龚景凡低头,靠上少女颈项,也没说话,屋内又恢复宁静。
顷刻,听到他讷讷的低诉:“不把亲事定了,我走也不安心。”
陆思琼不由好笑,不假思索的脱口:“我又不会跑,你担心什么?”
说完才觉得失言。
但龚景凡显然很受用,他惯喜欢她这种时刻,接连说道:“谁说不会跑?你看我费了多大功夫,才能有这门亲事?”
陆思琼觉得他胡搅蛮缠了,失笑再回:“我可没看出来,咱们这本来就是长辈定的亲。是外祖母和你母亲做得主。”
“那也是我心里想着才有的,不然你早跟人跑了!”
这控诉……让人无力。
陆思琼无言以对,亦知说不过他。索性沉默。
彼此腻歪了一会,许是离京在即,琐事颇多,龚景凡没有留下用饭,便离开了陆府。
等送走他之后,陆思琼心情不好,一个人呆在屋里。精神恹恹。
这样的消息,总是让人心情沉重。
晚间见到陆思琪。她都没什么状态,也就随意说了几句。
宋氏是敏感之人,察觉到嫡女反常,离开静安堂的时候。特地邀她一道,并将人送回娇园。
婢子奉了茶,宋氏屏退左右,满眼关切的询道:“琼姐儿,今儿是怎么了?”
这些时日以来,她俩感情日益渐深。
许多以往不曾留意的片段,陆思琼细细回想时都上了心。
对眼前人愧疚的时候,又亲近了几分。
龚景凡要离开的事早晚都会传出,或者之后父亲就会把建元侯出征的事告诉继母。何况人家担忧自己,亦犯不着隐瞒。
她便直言了此事。
宋氏久居内宅,一辈子的天地也就只这一小方。丈夫又是文官,从没想过这等事。
头一回觉得,战事对周边生活有影响。
她变色反问:“你怎么没留他?这龚二爷年纪轻轻的,怎的要去那等地方?蕙宁公主也舍得?”
是满脸的焦虑,更连连发问:“这马上就要定亲了,却要去战场。这若是有个……”到底还有分寸,没彻底慌了阵脚。
宋氏握住陆思琼的手。替她的委屈可谓情真意切。
龚二爷也不晓得珍惜下琼姐儿?
陆思琼被问的无声,她要怎么留?
眼前人的那些担心,她自然也有。
但不能说,让别人为了自己,就放弃自己的抱负。
她只好避而回道:“蕙宁公主知道的,他原是要同建元侯爷一道去的,但下个月要定亲,所以晚些才去。”
停顿了顿,反而安慰起对方:“母亲,您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他以后可就是你的夫婿,这战场多危险的地方?”
宋氏一脸不认同,慌乱间失言道:“这本是顶好的婚事,按着龚家门第,以后他前程自也不会差,怎得非要去战场上讨生活,我是怕反而误了你。”
在她看来,龚景凡声名再大,也都只是个不知事的少年。
何况,京中多吹捧,或许是浮夸了他的能耐。
这种名声,平时可当美事听听,可到了那样凶残的战场上,不说能不能一定回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以后琼姐儿下半辈子怎么办?
宋氏想不通,放着平安的富贵日子不过,怎的非要如此。
更想不通的是,琼姐儿怎么一点都不伤心激动,这时候难道不该拽着他拦着他吗?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盯着眼前少女,只恨不是自己亲闺女,这重话不好说,还只能忍在心上。
转念,突然问道:“那周老夫人知道了没?”
有些话,她做继母的不好说,可荣国公府里的老夫人和沐恩郡主能说。
陆思琼摇头,“早晚也是要知的。不过这是永昭伯府里的事儿,怕也不好多言。”
很简单,当事人自己同意了,父母同意了,外人怎好干涉?
何况,自己现在还不是他未婚妻,就算已经是媳妇了,有些事上总也要避嫌的。
陆思琼心中清明得很。
但看宋氏这满满的都是在替自己着想,亦不好拂了对方好意,反手握住对方,“二爷他,答应了我会平安回来的。”
这话,亦不知安的是谁的心。
宋氏因为自己身份,只把能说的说了,随后摇头叹气的出了娇园。
次日一大早,周嘉灵来到侯府。
陆思琼本以为是因早前所言,她准备在自己定亲前来陪着小住一阵子。谁知对方满脸都是怒气,火急火燎的进了院子,拉上她就往外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