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姐儿和善好了,总有你的好处。那些个前尘往事说来与她又有多少关系,你为何要因为那些和她不对付?”
到底是因为关起门来就两个人,说的话并不见如何客气。
宋氏抬眸看了看她,好半天才应道:“郡主说的是,是我太过执拗,一时想不开,亏了那孩子。”
“你能想明白就好。”
沐恩郡主见她语态良好,方又叹气了继续道:“如今的光景,你都是一府主母了,琼姐儿这辈子记挂在你身下,就一辈子都是你女儿了。
她身份特殊,你作为母亲自然是得尽力帮衬着她,她安全了没事了,不只是侯府,你的一双儿女以后也多个能帮衬他们的长姐。
这些道理你以前都是明白的,怎么就因为她身份变了,这个理儿就偏了呢?”
“是,是我想岔了。”
“你能明白是最好。”
沐恩郡主也不愿太下眼前人面子,毕竟是琼姐儿的养母,以后很多事他们外戚不好干预,总还是要烦宋氏的多。
她站起身,同她笑道:“我出来也好一会子了,府里还有不少事,得回去了。”
宋氏自是相送:“我送送您。”
“我还要再去趟琼姐儿那,你与我一道过去。”
她携了宋氏的手,低声交代:“今儿随我一并过府的,是国公府的旧人,也是过去照料琼姐儿身子的人。
她只扮作了仆妇的身份留在娇园里,你们府里无需太过在意她,只当个寻常下人便也是了。
等过阵子,琼姐儿身子好些了,我自会派人将她接走。”
这意思,是不能让别人晓得了。
宋氏颔首,应允道:“郡主的意思,我明白了。琼姐儿的病需要静养,我会交代下去,这阵子不让人过去打扰的。”
“好。”沐恩郡主一笑,她就喜欢宋氏这一点就通的性子。
二人一并去到娇园,陆思琼已然醒来,见了她们心有惊讶,但没有表现出来。
沐恩郡主领了人离去,宋氏便留在屋里。琼姐儿心思敏感,有些事是说开了比较好。
她坐在其床头,慰问了几句病情后,便握上了她的手。
心底的情感是复杂的,可百感交集之后,又有些释然。
她生母是隆昌公主又如何,是侯爷心中记挂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又怎么样?
如今她喊自己一声“母亲”,而自己亦是侯爷名正言顺的妻子,这陆家的主母是她,以后能够帮衬琼姐儿出力的也是她。
“前阵子府里忙着年关的事,我疏忽了没有过来看你,可心里却时刻惦记着,这两日可好些了?”她笑容和煦慈爱。
“回母亲话,早前服了师姑给的药丸,感觉好多了。”
“师姑?”闻者微惑。
陆思琼心底犹豫了下,但想着方才是大舅母与眼前人一道过来的,也就没有隐瞒:“是之前在周府里给我看病的,她医术很好。”
宋氏神色微凝,突然问道:“这位师姑,身份很有讲究吧?”
陆思琼倒是一愣,有些吃惊。
以往嫡母对自己总是表面上的,便是有不解疑惑也只当没察觉,是藏在心里不会说出来的,这会子倒直接问了。
“是,她以前是宫里出来的。”
宋氏听后,半晌没出声,许久才问:“是姓袁吧?”
后者心底“咯噔”一声,低着头没吱声。
嫡母对那些事儿,知晓的远比自己以为的多。
不过就因为医术了得这一点,就能揣测出师姑身份,这可不是寻常的聪慧。
见她沉默,宋氏紧了紧对方的手道:“琼姐儿,我是你母亲,母女间是不该有秘密的。
师姑的事你舅母与我关照过了,既然留在侯府里,自不能让人发觉了去。你我之间说话,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你的事我从来都是放在心上的。”
似觉得自己这话难以取信于人,叹了声若有些自嘲的再道:“琼姐儿,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是感激你的。若非有你,当初我也嫁不进这侯府来。”
陆思琼抬眸。
她的笑容便越发苦涩了,“当时你母亲过世,”像是觉得这话不妥,但停顿了下也没有改口,“陆家蒙受先太子之案冤屈受连,国公府也不合适再许族中女儿嫁进侯府,便向陆老夫人提议了咱们宋家。
我嫁过来后,心中是明白的,你外祖母与舅母都是要我进府来照顾你的。而这些年里,无论这府中的其他人怎么想怎么看,我待你是问心无愧的。”
陆思琼听了,心头一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