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见解很深彻,陆思琼完全没有反驳的话。
隆昌转身,望了她一眼,走至窗前,倚着棱柩望向远处:“小琼,你看,这片河山真的很大,对吗?
曾经我以为,这世上没有我不能做的事。有父皇的宠,江山都能供我玩乐,可现在再看,哪里又能容得下我?”
她永远都记得,那样疼她爱她的先帝,在知道自己不愿意和亲的时候,竟说出了不和亲便只有死路一条的话。
圣宠是什么,父爱又是什么?枉她贵为天之骄女,最后落到这样的境地。
是以,这么多年,她从未给朝廷稍过只言片语。
若不是因为亲生女儿,又怎会再踏足这份土地?若没有她,自己是死是活。身处何地,有什么差别?
陆思琼见她招手,缓步过去。
“傻孩子,蕙宁、荣国公府她们待你再如何好,都只不过是为了一份牵制。用来牵制我,牵制、”隆昌语气一顿,再道:“牵制秦相。”
突然提起秦沐诚。陆思琼微愣。
隆昌则继续道:“无伤大局的时候。对你施以恩惠,于她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可真等到有个什么事,你觉得那些平日疼你护你的人。会怎么做?”
她轻轻拢着女儿身前的长发,叹道:“连我都能轻易被放弃,又何况是你?留在京城里,你永远都是受制于人。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快乐。
你的父亲,是个极有野心的人。他会有所作为的。那个时候,不管是在龚家还是周家的眼里,你便只剩下筹码的价值了……”
陆思琼听得浑身冰凉,似被抽走了周身力气。
不得不说。眼前人句句中心,直指要处。
她被说动了。
屋内阒寂无声,气氛瞬时凝滞。隆昌没有再言语,只是双眸期待的凝望着女儿。
是在等。
陆思琼细细想了想对方的话。突然似想到什么般,开口询道:“您、您见过秦相了?”
若不是见过面,怎么可能说出刚刚的话来?
以她的身份,知晓秦沐诚如今贵为当朝宰相不难,但十多年前她的印象里对方只是个皇子伴读,这野心一说从何谈起?
他们必定已经见过,且有过很深的交流。
陆思琼心中骇然。
隆昌果真点头,毫不遮掩道:“我来找你,怎可能瞒得了他?事实上,我们刚出突厥境内,他的人就联系上了我。”
“他找您了?”闻者语气试探。
一直都记得蕙宁姨母所说过的话,称秦相想要夺回眼前人。
两国边境距离京都隔着千山万水,这么快的手脚,显然这些年相府的人一直都有掩藏在突厥境内。
“是,他找我。”
隆昌语气平静,提起当年的心上人,语气不见丝毫波澜,“我回大夏,他求之不得。小琼,他也已经找过你了,对吗?”
陆思琼木然点头,脑中有些混乱。
突然就想到,年岁前她尚在病中时,和敏郡主来府里与自己说,叫她不必担忧,她哥哥暂时不会有所动作。
难道,那个时候,秦相已经收到了风声,知道隆昌公主要秘密回来?
眉头深锁,她有些头疼脑涨。
隆昌抚着她,温柔的又问:“小琼想要父亲吗?”
这个意思……陆思琼眼眸一惊,摇头:“娘,您不会是要回他身边吧?”
后者不答反问:“你想要娘那么做吗?”
“不想。”语气坚决。
隆昌又笑了,笑起来特别美艳,勾着唇低道:“我也不想,他不配。”
陆思琼闻言一松,才要接话,屋外传来齐齐丽的声音:“阏氏,单于要回来了。”
隆昌眸底生出厌恶,抬眸往窗外看去,只见哈萨陌人高马大,正带着两名勇士朝客栈回来。
她拉了女儿往门口走,“小琼,娘知道你如今和皇姐的儿子在一起,但是娘不希望。你先回去,过两日我再找你,娘一定会带你走的!”语气十分不舍。
陆思琼正想说几句关于龚景凡的话,就被她开门推到了外面,廊内人多,再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只得随齐齐丽出去。
刚走至木梯口,就见易云侯在那,他躬身言道:“姑娘,二爷命属下在这侯您,车驾都在外等着,属下送您出去。”说着,眼神不悦的瞥了眼齐齐丽,目露敌意。
陆思琼颔首,随着他边下楼边问:“二爷呢?”
“已在车中等候。”
刚说完,又见客栈门口烈马撕喝,一名约莫四十有余的高壮男子从马上翻身而下,正跨进屋。
刹那间,四目相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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