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乃是为国家复兴而甘愿献身的奇女子,这回,讲的是个女子复国的故事。”
“那倒还有些意思。”元昊说,“你讲。”
雪凰便清了清喉咙开始口若悬河:“西施,是春秋时期越国人,当时越国称臣于吴国,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谋复国。释归后,勾践针对吴王淫而好色的弱点,决定使用美人计。大夫范蠡奉命巡行全国勘察美女,他来到苎萝村,遇到了西施,他爱西施,向她坦露了真情,西施也爱上了这位范郎。可是,这段芬芳缠绵的爱情还是结束了,国难当头之际,西施只能忍辱负重,以身救国,被带回会稽,教习歌舞,准备献给吴王夫差。西施在悠扬的乐曲中翩跹起舞,由一位浣纱女成为修养有素的宫女。吴王夫差大喜,如醉如痴,不理朝政,终于走向亡国丧身的道路。”
“你……”
“徒儿知道,接下来是讲讲自己的感悟。”元昊话未讲完,已被雪凰占了先机,先他一步又说了起来,“西施原本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浣纱女,不过就是容貌出众了些,范蠡挑中了她,也不知是福是祸。郎才女貌,刚开始的时候,大概范蠡也是想过与她双宿双飞的吧,毕竟这是他一眼看上的人。但是,儿女情长,先来后到,又怎比得过国家与子民,范蠡忍痛割爱,西施去了吴国,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还是他。之后完成大业,西施的结局却成了谜,也有人说她是从此就和范蠡比翼双飞了。可是,这样美好的结局大抵只不过是个幻想,真实情况,总不会是这样的。”
“那你觉得真实情况又该是怎么样的呢?”元昊拨着书页继续问她。
雪凰低头咬了咬指甲,道:“她毕竟在吴国与夫差生活了那么多年,又和他生了孩子,也许,早就已经爱上他了。但,国破家亡之仇不能不报,万千子民不能不顾,她选择舍小家而成大家。让自己的结发夫君一步步死在自己手里,让他恨自己,这个沉鱼的女子心里究竟是何等痛楚呢?我想,夫差死后,她唯一能做的,大约,是和他一起死吧。”
元昊忽然停了手里随意拨书页的动作,就保持着这种姿势问她:“你觉得,国仇家恨,与感情相比,就真的不重要吗?”
雪凰如今已习惯自己师傅的思维,有了免疫力,任凭他提出再怎么怪异的问题都不会再感到奇怪。想了一会儿后道:“倒也不是。只是我想,范蠡给她的爱情太风花雪月,如烈火,只能迷惑一时。但女子真正求得是一世安好,是一个温暖的家,更何况是在一个乱世里。也许西施对夫差并不是一见钟情,但是一天天过去,夫差给了她一个坚固的家,所以,她最终还是爱上了他。”
“是如此吗?”元昊轻声说,也像是在问自己。男女之间的感情究竟是怎样一种东西,他从未懂过,但近万年来看多了也听多了一场场风月之后,他也明白这不是个好东西,对于修炼之人更是禁忌,是不能碰的毒药。雪凰要涅??,恐怕必然是要历经一场情劫,自己也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好教给她。在无意中得知雪凰经常去人间之后,他便开始让她讲一些关于人间的事与感悟,再往正确的方向牵引之。不过,不知不觉中,自己居然也开始对情这个字有了异样的看法,听她的说法,似乎,那不是毒药,而是戒不掉的甘之如饴。
盘金龙的香炉升出袅袅轻烟,白檀香的气味晕满了整座清净阁,充满浓郁禅意的味道,从四面八方将人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