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步,弯腰说道:“皇上,金陵城邑宰这是在妖言惑众。”丞相说着瞥了战战兢兢的金陵城邑宰一眼,继续道:“明明是自己办事不利,却偏偏怪到鬼神之物上,简直是愚昧!”
金陵城邑宰不过是个七品小官,被正一品的丞相一训斥,早就吓得腿也软了,扑通一声跪下来,着急地望着皇帝解释:“皇上,微臣并非胡言乱语,是真有此事啊,死者皆是被挖心而死,伤口绝非人力可为。”
丞相还想训斥一下这个不依不饶,不会看脸色的七品小官,既是为了不让皇帝担忧,更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威。但还没等他开口训出话来,皇帝已经开始缓缓说话,丞相再怎么也是不敢打断皇帝的讲话去插话的,于是只好讪讪地闭了嘴。
皇帝缓悠悠,平静地说:“也许是野兽所为呢?”
金陵城邑宰听了皇帝温雅的声音,便稍微长了几分勇气,避开丞相凌厉的眼神自顾自说:“微臣自然想过,否则也不敢就这么来烦扰皇上,可是若是野兽,必是将尸体尽数吃下,又怎会只挖去心脏?而且经仵作验尸,死者死时并无反抗行为,并且屋内门窗都是安好的。”
皇帝面色沉了沉,十二串冕旒珠光璀璨,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金陵城邑宰静等得心神不宁,站立不安,生怕皇帝不相信自己的话,那他便是欺君之罪。
良久,皇帝才再一次开口:“朕知道了,即日便会派御史前往金陵,辅助你破案。”
“微臣,谢皇上。”邑宰终于松了口气,幸亏自己已经跪着,腿软也不会再软成什么样了,他连磕三个头,以感皇恩浩荡。
透过珠光摇曳的冕旒,辉煌之下是皇帝细微的表情,眉间的蹙起,是因为国事,眉梢的柔和,是因为听到金陵二字时不自觉的流露。
第二日,皇帝派去前往金陵城的御史官如期出发。与此同时,皇帝因偶感风寒,龙体微恙,宣告文武百官三日内不再上朝。
御史官便服上阵,在宫门口上车,驾车的马夫是伪装的三品带刀侍卫,而与他同行的,竟是一个略显柔弱的娘娘腔奴仆。
三品带刀侍卫伪装成马夫,驾车的技术到堪比真正的马夫,一扬鞭马儿绝尘而去,一眨眼宫门已经远得看不见。马也是日行千里的好马,两匹马载着那么多人和一辆车,竟还能够健步如飞,半日内就赶到了金陵城内。
马车在进金陵城后便放慢了步子,两马一车在路上很实用,可一旦到了集市里,变会得很笨重困难,比常人走路还要慢。御史大人既是受不了这样的龟速,又是不想成为整条街上的阻碍,于是边闭目养神边向身边那位柔弱的奴仆道:“阿福,叫他们找个地方停车,我们安置好后步行视察。”
听到命令的阿福忙应声执行下去,掀开车帘对车夫传达道:“御史大人叫你们先找个地方停车呢。”
车夫找地方找得极快,命令吩咐下来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客栈,不过既是个集市,找个地方落脚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一车人在店小二的热情欢迎指引下停好了马车,然后又开了几个上等房间安置好了东西。御史大人嫌太多人跟着显得过于招摇,便只要那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阿福随行,其余的三品带刀侍卫则在暗中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