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珍荟萃的仓库距离店面还有段路,周凡领着江信北和庞振民前去。
卸下货物,走马观花似的,边走周凡边给江信北和庞振民介绍。
八珍没有严格的区分,山八珍,水八珍,肉八珍,草八珍,因时因地都有所不同,在江信北想来,八珍之说也就是一个䦆头,无非就是山珍野味,因人喜好不同而有所不同,因为他自己所认为的好东西,有很多不在八珍之列,比如,松蜜,比如,竹狸子,比如,蜂蛹。
各种物品的营养价值听在江信北耳里,不明所以,但从周凡所介绍的品类来看,物以稀为贵,稀少的无论是品相还是周凡所说的营养价值,或者口味,都有别于常见山野产物。
庞振民跟在周凡和江信北后面,很用心地听周凡说道,对于周凡顺手拿起的解说标本,更是用心记忆辨别品级的方式方法。偶尔,庞振民还会询问几句在分拣的伙计。
开始周凡还疑惑庞振民和江信北的关系,见庞振民始终跟在后面,就懒得和他有礼节性的招呼。
有了这番过程,时间也不早了,斜晖只能在远处的山尖留下一戳萎黄。
江信北很不想到周凡家里做客,但扼下周凡的盛情相邀。
周家租住纱厂职工宿舍,住在二楼,一个月的租金,外加一些其他费用,一共就三块上下。直通通,两边透光性不好,即使是大白天,过道也是暗沉沉的。
周凡领着江信北进入宿舍区,便不断有人打招呼。周凡一律笑脸相迎,也有人跟江信北招呼,因为他抱着周开研,想必由此猜测江信北是周凡家的亲戚。周开研似乎恋上江信北,不肯跟父亲抱,或许江信北才和她有共同语言。
一路上,江信北把平时在家对待江玉致那套用在周开研身上,效果出奇的好,引得周开研说话兴致大发,一路叽叽喳喳的。
在楼与楼之间有些空档,玩耍的一群小孩中,一个六岁上下的小男孩,很快跑到周凡身边。周凡伸出双手把他抱了起来,用并不突出的胡须往儿子嫩脸上磨蹭,小孩子似乎不喜欢,一边躲闪,一边发出快乐的笑声。
和周开明玩耍的小孩,大多衣着褴褛,想必家境不怎么样。
江信北看着这一幕,好像回到童年。在村里,家里虽然穷,但伙伴们根本就不理睬这一套,玩乐起来也就忘记饥饿。或者为了解决饥饿,三不两地到山上寻些野果草酸来解馋,也是快乐的成分居多。即使有时候,伙伴们之间也有争执甚至打架,但回忆起来,其中的趣味也远远大于对苦难的认识。
筒子楼白天的光线不好,这个时候更不用说,楼道暗沉沉的。上到二楼,过道两厢的住户在各自的门前侧方,打开着的灰暗的炉火,忙碌着。
烟雾缭绕,从两头窗户透过来的光线本就昏昏欲睡,这时楼筒子里的情景更为朦胧。楼道转圜的余地不大,需要搏身而过。
听到周凡回来的声响,姚秋梅头也没回,继续忙碌,说,“带孩子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没听到丈夫的回应,姚秋梅回过头,见女儿正被一个小后生抱着,有些疑惑,周凡上前,把野味递给姚秋妹,说,“今天有俩客人,加个菜。”
姚秋梅略显拘促,身手接过周开研,没多话,转身进屋。光线不好,江信北看不清眼前这女人的面容,但感觉这女人身材娇小,动作倒是麻利。
小男孩没有跟母亲进屋,而是跟着周凡,看着父亲洗刷野味,切割炖炒。
江信北和庞振民似乎有些顾忌,没有跟姚秋妹进屋,要给周凡当下手。
走廊空间本来不大,有儿子在,周凡就已经碍手碍脚了,加上江信北和庞振民,就更加不利索,周凡催促江信北和庞振民进屋歇息。
屋里有姚秋梅,江信北感觉到很腻味,幸好,此时姚秋梅把桌子捡收好,出来替换周凡。
房间不大,甚至可以用狭小如火柴盒来形容。十来个平米,四个人加上桌子床具等物,已然非常拥挤,再加上江信北和庞振民,连找个坐下的地方都困难。江信北有些疑惑,周凡怎么说也是一个掌柜,住房何至如此窘迫。
开饭了,只能让俩小孩给大人抱着,周开研不肯让母亲抱,朝江信北身边拱,江信北顺手把她房在腿上,姚秋梅看着女儿,女儿对自己的生疏,让她很受伤。
姚秋梅以前,到这个时候还在车间加班,就为了多挣几个工钱,家事和带儿女,大多都落到周凡身上,以致原来的杂货店对周凡很不待见。
自周凡给赵元茂做掌柜,姚秋梅就减少了加班时间,只怕又像原来在杂货店当伙计时候,不得掌柜和东家的待见。这事要是干不长,刚刚有些起色的家,恐怕会比以前更加艰难。谁知道和女儿之间的生疏不是短时间里能改变的。
偷偷瞄了江信北几眼,很年轻帅气的后生仔。现在见江信北和女儿很合得来,看样子,丈夫和他关系也相当不错,姚秋梅心里愉快,反而不知道如何开口。
从来没喝过瓶装酒,江信北和周凡对碰了两杯。那味道比家酿的米酒烈多了,没有米酒的五谷臊味,感觉上各有秋千,不觉又多喝了一杯。
喝酒对于庞振民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江信北和周凡喝了三杯,庞振民那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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