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代娥:“力勤,你说什么呢,信北又没得罪过你。”
石力勤:“江信忠过几天就要接亲了,江信北这个时候来,不是显摆是什么,让人好看么?”
江信北也觉得这个时候在石力勤家呆下去,不能不让人家这样想,站起来,道:“尚乐,新牧在家吗,我有点事情想找他。”
石尚乐昨天和石新牧一起去找江信北,知道一点,不想这个时候得罪江信北,本来拉石力勤回来,也有趁机和江信北套上交情的想法,江信北由此一问,正是求之不得。
石尚乐带着抱着江玉致的江信北走了,石代娥埋怨道:“力勤,你那火爆脾气能不能改一改,小时候,你和信北也是玩得蛮好的,你看信北这段时间做的事情,你就不能学学?”
石代娥不提这个还好,一提,石力勤火气上窜,道:“姐,我不爱听这个,要不是江家,你能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石代娥神情一暗,低声道:“这不管江家的事,是我自找的……”
说着,石代娥声音有些发颤,石力勤有些不忍,努努嘴,没有再出声,坐在江信北做过的凳子上,心气难平。
俩姐弟好一阵沉默。
石代娥:“力勤,你也快要成亲,总得找个来钱的门道,日子才好过些,我正打算问问信北,看他是不是要人做事。你能跟他做事,总好过,只见工夫不见工钱的瞎忙乎……”
石力勤:“我的事情,你别插手,想要我跟他做事?哼,……”
石代娥长叹一声,没有再说。这事恐怕也只有慢慢来,家里人一起劝劝,或许弟弟气消了,心里的疙瘩也就解开。只是,那时候,再跟江信北说这事,还有用没有。
鸭嘴弯鼓楼,到了旁晚,几乎是男人的世界,老老少少随意海侃,不时会有爽朗的笑声。
江信北进寨子时候刻意避开,没想到还是要跟着石尚乐来这里找石新牧。
石新牧有点小心思。昨天到江家没有见着江信北,大大舒了口气。今天是江信北找上门来,众目睽睽之下,是江信北有求于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满足,心态竟然大不相同,笑笑地领着江信北和石尚乐回家。
石万达家是一个天井四合院子。
两边长,有七间正屋,两头仅仅两间,四面合围,形成一个天井。天井下的地面,全是大块的规则青石板铺成。
二楼走廊相连,朝向天井。楼上只有几间毡房,多数是空的,平时红白喜事都可以把桌席开在楼上。
堂屋及其左右各一间归石万达老两口居住,其他分给三个儿子。
木屋有点历史了,立柱嘿呦,板壁斑驳。
因为是天井屋,堂屋有些发暗,江信北总感觉到有些阴森森的,幸好,天井的亮光折射,堂屋大门前还是一片亮堂。
江玉致可能有些害怕,仅仅地勒住江信北的脖子,从堂屋侧门进灶屋,石万达坐在边上吧嗒吧嗒地抽着长袋烟,那烟管三尺有余,是用老竹鞭精制而成,被手摩挲的光滑透亮。
灶火闪烁,烟嘴的红光一闪一闪。
随着石万达的吧嗒声,不时从嘴里散出若有若无的烟气,从鼻孔呼出细长匀称的烟棍,消失在灶火闪烁中。
“公,奶。”随着江信北和石尚乐石新牧的招呼声,老婆子道:“咦,是信北吧,快坐,快坐,从没来过我家吧。”
江信北抱着江玉致,坐下,道:“奶,说哪里的话,要来也快,我不是来了吗。”
众人围着灶坑坐着,老婆子手不停做事,嘴巴也没停地唠唠叨叨,问江信北这样那样。弄得石万达想插话都没机会。
碗洗好了,水烧开了,饭噶好了,切菜的手终于空下来,扒弄一下柴火,老婆子道:“信北,从没来过,今晚就在奶这里吃晚饭再走。”
江信北客气两句,老太婆走出灶屋,石万达道:“信北,别客气了,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说说。你爹都说,你家的一些事情要问你,呵呵,有出息呀。”
石万达说得很随意,带有些开玩笑的意味。石新牧和石尚乐自进屋就插不上嘴,此时却没有想说话的心思。
一个是村里长老,在村里,在寨子说话响当当的,对江信北这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一个长老对年轻后生子说话的那种居高临下的样子。在村子里,身份地位完全不对等,说话的语气却看似对等,这不能不让石新牧收起原本的不怎么靠谱的小心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