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韶说的话声音不大,夹在甲午的厉声当中,淹没在众人的嘈杂的脚步声中。
甲午倒是听到了,只不过第一感觉认为这是张韶痛恨孟海而预置孟海于死地。不过这让甲午对张韶有了一份好感,不管张韶之前干过什么,起码不会为了私利而出卖兄弟,这个品质在甲午看来是为人立世的根本。
事实上不用甲午厉声命令,孟海被带出大门,就被门外众人拳打脚踢,喊声自然中断。少有人会在意他嘴里所说的藏宝地,即便注意到的,也只是闪念中的事情,那与民团没半毛钱的关系,还不如现世报,用拳打脚踢泄愤来的畅快。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杨再彬已经授首,甲午使命已经完成,没必要再在龙塘村呆下去。
处理完后续事情,甲午对曾佑航耳语一番,叫人把张韶五花大绑,把杨再彬的尸首抬出门外。
一滩血迹染红了雪地,并随着孟海的翻滚,在雪地里继续划出斑斑点点的血痕,在火光中,雪地白而透亮,血迹殷红润泽,两者相映成辉,弥散着撼人心魂的魅惑。
曾佑航离开,甲午没有阻止众人的意思。孟海的叫喊声成了他自己的吹命符,如果孟海就此命丧众民团拳脚之下,甲午乐见其成。
众人见甲午站立一边面无表情,一声不发,渐渐停下手脚,眼光不时投向甲午,似乎在等着甲午的旨意。
甲午瞟一眼奄奄一息的孟海,扫了众人一眼,说道:“土匪已灭,匪首已死,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你们的仇怨只能落在眼前这人身上,想怎样,尽管去做。等会儿。保安营来了,那就由不得你们了。”
甲午放口,众人再也记不起甲午说过要请村中长老主持之类的话,离得近,棍棒加附,够得上的,脚踢,离得远,那就只有过嘴瘾,用“打死他”来挥发心中的恶气。
没一会儿。便见不到孟海有丝毫的动弹,只见他嘴里血泡汩汩顺着嘴角流出。估计孟海活不成了,甲午制止众人,说道:“此人离死不远,让他死在人家门口,忌讳。这样吧,着几个人抬着丢到山里去,要死要活,你们自己决定。”
曾佑航来到保安营驻地。士兵们三三两两聚在营帐门外嘀嘀咕咕。
杨再彬进村,村子里动静小不了,保安营刚睡下,惊动之下。不管是好奇还是心里不踏实,大多出门观望。这些人白天只须在通往村寨的各条要道上来回巡查,不需要进山,这比在保安营的训练还轻松。吃饱撑着,也没什么睡意。
曾佑航从中挑选是几个人,跟着返回村里。
甲午把张韶交给曾佑航。令人把杨再彬的尸首一并抬走。杨再彬是匪首,尸首还有大用,至少剿灭牛塔沟土匪这样的大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才能算铁证,功劳才算是铁板钉钉的稳靠。
大功告成,甲午下令保安营连夜拔营收兵,这里距离瓜坪有二三十里,等到天亮在进行,此去还有几个营寨,到达瓜坪,恐怕要到下午,那样的话,剿灭杨再彬的轰动效应就要大打折扣。
虽然少有性命之忧,还有好处拿,但天寒地冻,连续半个月在野外奔波毕竟不是愉快的事情。现在得胜收兵,命令下达,全体官兵顿时炸翻了锅,营寨顿时热闹起来。
拔营起寨无论从哪个角度说都比较快,接下来几个营寨合兵一处,大伙兴奋当中,没人去注意张韶。甲午曾佑航等别动队队员合兵一处,带着张韶悄然离开。兵营自有兵营长官管带,不管别动队什么事,就算要管,也管不落。
剿匪结束,一切临时结盟随之宣告终结。甲午带着别动队离开,石旭东文顺刚也带着各自的手下离开。只要好处没少,大家有份就行,出风头的事情,溶洞滩不需要。
六处营寨合兵一处,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距离瓜坪只有十多里路了,心态好,精气神跟着看涨,军容军貌不可同日而语,赶制的囚车装载着杨再彬,这让保安营格外有底气。
有杨再彬的尸首绑立在囚车当中,谁不对保安营竖起大拇指,道一声“好样的”?一百六十几人的队伍,临近瓜坪镇,意气更为风发,步履更加踏实稳当。踏在雪地上,沙沙作响,不是一般的整齐,似乎一晚的忙碌,鞋帮浸湿,丝毫没感到什么不妥。
…………………………………………………………………………………………………昨天和庞振民石顺东几个商量后,江信北急不可耐地跑到南河,请教周凡,同时也是想
得到周凡帮助。年边来了,时间上耽搁不起,江信北一大早又急如星火地赶往瓜坪。
冬天骑马简直是自己找罪受,而且还是雪地天,江信北却顾不上这些。
冷风如刀,刮在脸上隐隐生疼,奔走的一人一马彷如一把剪刀,剪破笼罩天地间的无形千年寒幕,化作千条万条寒丝带,丝丝入扣,从衣领,从袖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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