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张才景会有如此一说,不过,也正是这一说。灵感一动,双手一拍,音量提高几分。说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张才景疑惑道:“怎么?”
江信北笑笑,说道:“我们头几天太心急了,什么事情都有个准备阶段吧。我看,才景。你也别先忙着打退堂鼓。等友宁和义海回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先看看年前这段时间再说,实在不行,我也不拦你。”
张才景退意也不是很坚定,见江信北说得那么笃定,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你怎么想。想跟我说说,不怎么样吧?”
江信北:“你不是刚说了吗?只要我们能打着旗号。坚持长期每天朝一个方向走上几趟,总会有人需要赶时间,总会有人家货物比较多,需要运输的时候,急切间,就会想到我们,如果我们的走动正常,只怕人家没东西要运,为了赚钱,想法子都会找些东西出山贩卖换钱,等都要等我们帮他运输。这样的人家多了,只怕我们忙都忙不过来。”
事情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张才景也是常出门在外的,略一想,便接受江信北这种说辞。总要出名了,人也好,事也好,才会找上门来。名不见经传,谁知道谁,谁知道谁是干什么的?单靠自己的需要,糊里糊涂瞎转,接触的肯定不多,倒还不如找准别人的需要,招摇过市,让别人来将就你。
旁晚,石顺东杨永宁和陈义海回来,货物不多,一趟走完,不过三匹马,一千多斤干爽山货还是有的。
冬笋也有着落,甚至给了江信北意外的惊喜。
那地方其实距离西林壁也不远,四十里路不到,遍山遍野的竹林,起码有几万亩,冬笋不少。石顺东进村一说,有人收冬笋,正好是找过年钱的好机会,几乎全村都行动起来,不过一天时间,就堆积了几千斤冬笋。如果收购几天,两万斤只多不少。
冬笋属于山八珍之一,不愁销路。前天跑了一趟南河。过年也就十多天了,外销已经来不及,周凡答应依托“八珍荟萃”的客户,批发兼零售,全部包销。
谨慎起见,江信北还联系了龙景阳,龙景阳更干脆,和房家有往来的大户人家不少,每家几百斤小事情。
现在需要担心的是,仅就江信北杨友宁四人四马忙得过来没有。
这个时候,杨友宁想到龙塘不远有几座连片的竹山,冬笋也应该不少。
杨友宁一提出,一屋子七人顿时热闹起来,就在头一天,还在担心没事做,马帮不知道如何打破僵局,现在却为如何解决运力问题七嘴八舌,马帮倒成为焦点。
大伙意见各说各理,各说各法,但一匹马的运力有限,路途远,一天走不上两趟,始终是绕不过去的话题。
瓶颈,就如一道枷锁锁住脖子,让人产生想得到,看得到,就是吃不到的无助感。如噎在喉,不吐不快,吐又吐不干净,大伙不由把眼光投向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江信北。
昨晚和刘玉坤庞振民的商议,今天和张才景的一番对话,叫上现在一干众人的七嘴八舌,每一种声音都有道理,又都不能解决问题,江信北有些头昏脑涨,也渐渐理出一点头绪。
山货向更偏远的山村延伸,延伸线越长,中间环节越多,劳心费力越重,江信北觉得自己越不发算,但又不能不做。刘玉坤的提醒,让江信北产生放弃更偏远山村收购山货的想法,但架子搭起来了,放弃又可惜。江信北想到,如果能将这些偏远山村作为独立的点,让他们自己经营,只要有足够的运力,就可以把他们紧紧捆绑在以马帮为主线上的链条上,他们还是离不开自己的控制,还是会为自己赚钱。
想起张才景无意中的那句话,想象像脱缰的野马,绕了一圈回来,划出一道清晰的路线,这让江信北颇为心动。
马帮常走一个方向,自然会成为那一片乡村山货通向外界的经常性通道。只要马帮线路是经常性的,就能把这条线路上散落在各个角落的村寨联络起来,那么,各个村寨就成为马帮运输的末端触点,马帮线路越长,越牢固,这种触点就会成倍增多,那就不仅仅是山货货源更足,马帮营运的范围将更广,而且可以从山货收购中节约一大笔成本。
线路倒是可以从熟悉的开始,但马帮的运力又成了绕不过去的坎。货物调动起来了,自己却没有足够的能力运输,别人见有利可图,自然会趁机入行,很有可能为人做嫁衣。
江信北一点一点地说出自己的问题,众人想想,都能感觉到前景光明,但同时也感觉到通向光明的路是暗淡的。
说着,江信北思路逐渐清晰起来,接着说道:“前面,我们的眼界还是太小了,我们折腾起来,总感觉到有力没地方用。
大家这么一说,我想,我们先把这次冬笋生意做好,弄些过年钱,然后把我的山货生意和马帮合并一起,我们七个人,再好好分分工,看看怎么做更好。我的初步想法是,第一,以瓜坪为点,先开辟一条常走路线,向村寨延伸,才景来牵头,先固定你这些天走过的那些村寨看看。第二,以长塘为点,朝两个方向各走一条线路出来,一个是杨村方向,友宁来牵头。一个是西林壁方向,顺东和玉坤来牵头。第三,南河,长塘,瓜坪,三个点作为我们业务联系和调配的中心,由我和振民还有义海一起负责。我负责总体安排,振民和义海负责联系货运业务,组建我们的基本运力,主营瓜坪到南河这段路,人不用多,精干就行。如果你们觉得有那个人可靠,可以向义海推荐。大家都想想,立个什么样的规矩。”
江信北这么一分,就把在和杨友宁等几个在南河酒桌上达成的马帮给拆解得四分五裂,单干力量相当有限,如果可行,早有人这么干了,杨友宁觉得行不通,心下狐疑,说道:“信北,现在加上振民顺东和玉坤,我们本身都只有七个人,你这么一分散,还能有什么运力?岂不是变成各自单干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