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熙的少女,把他所有记忆都勾勒出来,只清晰不模糊的少女。
可是说不出口!
那一秒,他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无熙”。
可是,他的无熙,不可能再来了,那个选择了升仙,醒来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他温和有加却客气疏离的无熙;那个把天华大业交付与他,倒在他怀里告诉他等她的无熙不会再回来了。
“告诉我,为什么娶她!”
夏无央告诉自己不要软弱,不要低头,可依旧忍不住哽咽了声色。
这一次,凰华没有沉默,他眼尾轻佻,稍稍瞄了眼身后置于镜台的伏羲琴,“琴。”
彼时昏迷中的夏无央的确感觉怀里抱了什么东西,如命般重要。
“那琴是我从上古带回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手中,君、师、姐?”
没想到会当着这么多人面被拆穿谎言,君怜在死死攥住衣角,不让众人察觉她的紧张后,很快冷静下来,“那琴,明明是我从上古带回,师妹为何要诬陷于我?”
一个是掌门千斤,仙子般的人物,懂礼仪,识大体;一个是魔君之女,性情顽劣,二人一比,立见分晓。
众人带着揣测的目光在夏无央身上或明目张胆,或小心翼翼的打量,似乎要从她身上挖出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才好。
好不容易寂静的场面又有失控的情形,恰在此刻,天边几处黑点由远及近,黑衣加身,魔宗高手空降与天华主山内,为首的折隐披风烈烈,神情萧索。
“凰华,你既不把魔宗放在眼里,也别怪我魔宗不客气。央儿,随爹爹离开这里!”
折隐从天而降,扯了女儿的手便想走,凰华负手而立,在对方沉默的等待中陡然心生不舍,那种感觉他说不上来,只是待凰华反应时,话已覆水难收。
“你若随他走离去,天华派便再无此人,莫要说你是我天华弟子。”
夏无央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双目隐隐发黑,而君怜躲在其身后得意的笑容更是刺得她心下妒火中烧。
加之刚刚苏醒的身体还十分虚弱,情绪波动太大,一气一急她猛地一个趔趄,向后栽倒。云雪霁再也顾不上那么许多,直直冲向高台,却晚了一步。折隐一把上前扶住女儿,一脸肃穆变成了肃杀,暗自运功施力,黑色光束直直迎向凰华。早已戒备的凰华轻轻垫脚避开魔君攻击,冲上来便想抢人。魔君哪里肯让他得手,且战且退,在退出场地高太后,一个大招,把鸣鼎广场之上的高台炸了个粉碎。
君怜躲闪不及,被黑色气流穿透左胸,红色的礼服配上红色的血液,这个注定不安稳的双修大典已然白热化起来。
众仙家弟子见状纷纷上前,成包围之势欲要把几百号魔宗教内精英一举歼灭,夏无央被折隐半搂在怀中全身无力,只有凌厉的眼神随凰华翻飞的身影转动。
昔日里这张妖娆妩媚的容颜,平添一股暴戾。
她能理解为,那是因为她么?
……
夏无央被交予到妙音手中,只见对方斗笠遮面,黑纱下一抹似笑非笑的唇角,唇形与凰华相似,若非似的妙音阵容,她估计也要弄混二人。
“放开我。”
“不行哦,本公子会被罚。”
连语气和动过都像,夏无央暗暗的想。
眼见自己被带着离天华越来越远,凰华一掌劈开折隐,拔腿便追,他还没有问清琴的事情,怎么能让魔教之人把天华弟子带离此处?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被困在中央的魔修们见状,不再留手,玄流以出人意料之势突破开仙家围攻,为魔宗教徒开出一条口子,逃离了天华山。
夏无央不甘心的闭上双眼,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和凰华会变成这般无可挽回的关系,而这一切却全部出自意外。
“放她下来,妙音。”
从后迅速追赶而上,凰华没了往日的懒散,一脸的认真审视。
初听这道声音,夏无央还觉得自己身体虚弱出现了幻觉,透过妙音衣袖的缝隙,果见凰华一路尾随,紧追其后。
“我们魔宗的小主子岂是我说放就放的,凰华,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莫过于我,最了解我的也非你莫属,我是你心中的魔,怎么会放过她呢?”
“心魔?”
夏无央诧异的盯着妙音面纱下少许的容貌,这一颦一笑间可不是透着老祖的影子么。
只是凰华的心魔又是什么呢?
被凰华摒弃的,却又放不开的,只能以外物形式存放在世间却永远无法消除的心魔妙音,是什么呢?
夏无央不得不在此刻打起精神,想要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