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机甲沉重,如果绕开位置从敌人一侧袭击,便有可能无法刹住脚步。而这时机甲身侧就是极大的破绽——保护着内部繁复机械的、光滑的外装甲便直接暴露在对手的攻击范围之内!
机舱里的坎帕斯嘴角微翘,发出残忍狰狞的笑声,悍然推动了操控杆;而瓦伦驾驶舱中的林轻苏却面色极平静,身体肌肉绷紧,飞快地调整着各项常数,其眼神则凝实如同利刃。可就在坎帕斯的合金剑身即将落在瓦伦机身之前,林轻苏也按下了最后一个参数决定项。
于是,逆转的奇迹出现了。
全场震惊。
……
在古老的母星时代,华夏曾经有过一句古语。「羚羊挂角」。形容妙而无法言语的境地。这是许多联邦贵族幼年学过的典故。而这一刹那,几乎每一名观众都记起了它。
因为这一幕宛若羚羊挂角,真正是无迹可寻。瓦伦并没有神乎其技地将惯性逆为零,而是借助这一股惯性,顺势抬起机械腿,速度之快和目标之准尽臻于极境,以凶狠凌厉的力道出击,悍然踹向迎面劈来的合金长剑剑身!
借用惯性的力道,以单腿狠辣地踹向对手。如果站在普通人的视角来看,这招稀松平常,常见于街巷中地痞流氓的斗殴中,根本称不上如何华丽,最多值得一句颇得借力打力之妙的评语。
可倘若是了解机甲,或是观看过机甲对战的人,便会知道这一踹是何等的妙不可言。机甲极其沉重,两条机械腿才能勉强维持住平衡,故驾驶者必须时刻保证重心稳妥。而在这种情况下,踹腿便是主动将机甲重心向前移动的举措,如果没有精准的控制力,那么其直接后果便是机甲摔倒在地——而机甲本身的重量,也决定了它根本无法独自再度站起来。换言之,摔倒在地的机甲,就是一台任人宰割的铁皮罐子!
可从反面来说,这一踹如果准确地完全击中了对手,那么它所牵动的力不仅包括动力核心的最高功率,还带着整台机身惯性的强悍力道。那将是无可匹敌的「最强一击」!
机舱中的坎帕斯神色惊恐,疯狂向后拉着操纵杆,试图操控机身后退并保住合金长剑。但是那一踹的速度快如最烈的雷电,准确命中了剑身中位。而两者接触的刹那,剑身忽然发出一声脆响,极细密的裂纹蔓延开来,刹那断成两截!
一踹。
一声脆响。
一断两截。
坎帕斯的机身接触到竞技场边沿,已然撤退到了安全距离,但武器却无法再用。机甲瓦伦则借余势收腿,安静地站在了原地。此刻坎帕斯才明白瓦伦的操纵者为何不选择正面对攻,不由得震惊万分。瓦伦的驾驶者,在这场争锋最初的时候,便已然计算到了他的反应,甚至还推导出了局势的变化!
握着残剑,坎帕斯沉默地立着,并没有反击的意思。紧接着响起响亮的鸣声,宣告着中场休息时间到来。高台上的主持人尚还没过神来,神色震惊,连握着话筒的手都僵硬了。